喻迦是生气的,却又不像前一天那样生气,他甚至又笑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勺汤,继续说道:“要我放过你,那是不可能的,修修。”
倪云修叹了口气,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喻迦道:“我很好奇,当初你背叛我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你有像现在这样愧疚和痛苦吗?”
倪云修看着他,说:“喻迦,好了吧,你到底要怎么样?”
喻迦道:“我的诉求一直都很明确嘛,我要怎么样,不是很清楚吗,你和孙雅维离婚。”
倪云修:“……”
喻迦认真地盯着倪云修,像是坐在商业谈判桌上那样。他一直以来,还没有在谈判桌上输过,大概是他对工作从没有那种非要如何不可的执念,反而可以把谁都观察得仔仔细细,把事做得游刃有余。他昨晚也反思过自己了,觉得自己对着倪云修,就是太急躁了,要是他摆出要和倪云修一直磨下去不死不休的姿态,那倪云修不管从利益出发还是从解决问题出发,最后都会放弃孙雅维,而不是打发自己,因为自己他可打发不掉,他只能放弃孙雅维。
以前倪云修会和孙雅维结婚,不是因为有个孩子,没有办法嘛。
那现在他解决不掉自己,还不是就只能妥协了。
喻迦说:“你为什么不肯和孙雅维离婚?我可不相信是因为非她不可,要是真的非她不可,那你昨天和我在一起,会爽成那样?你还是更习惯和我上床,对不对?”
倪云修面色绯红,皱眉道:“你非要这样把我逼到死角才行,对吧?”
喻迦睁大眼睛,很诚恳的样子,道:“修修,你凭良心想想,这事是我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倪云修低头不再看喻迦,很痛苦。
喻迦又于心不忍了,他给倪云修夹蟹肉,说:“先吃饭吧,我俩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说假话装腔作势吗?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我只是在讲事实,无论我是否讲出口,事情就摆在那里,我不信你自己不清楚这些事。这种事,难道假装没有,你就心里好受一些了?我想,我俩还不至于伪君子到这个地步。”
倪云修是真吃不下去了,既然喻迦将这话讲到这个份上,要是还假装道貌岸然,那也的确是太虚伪了,难道谁不知道谁吗?
倪云修将手机点开,在搜索app上,他将搜到的“陈祈年”展示给喻迦看。
喻迦看了看陈祈年那些新闻,挑了一下眉,说:“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陈祈年在网上的新闻并不算少,而且还有他专门的词条,这些词条和新闻自然是经过陈祈年的公司专门修饰过的,把陈祈年包装成年轻有为的民营企业家。
陈祈年如今四十岁出头,他出身较一般,靠黑白通吃积累了一些原始资本,学历是有钱后才去包装的ba,在喻迦的心里,一直觉得陈祈年上不得台面。不过,他妈让他别去没事得罪人。
倪云修直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维维和他在一起的?”
喻迦马上坐正了身体,道:“你现在想知道这些事了?”
倪云修道:“你有话就说,别端着行不行。”
喻迦却好整以暇地笑着:“我就端着,你难道还能拿我怎么办不成?”
倪云修:“……”
倪云修道:“你少犯点贱不行吗?”
喻迦笑着道:“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和我处了那么多年,难道不知道。”
倪云修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于是道:“你不讲就算了。”
喻迦说:“我也没有不想讲,就是你这哪是求人的样子,我妈让我做事,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像吩咐什么小猫小狗似的,就是小猫小狗,不想听吩咐的时候,还能装听不懂呢。”
倪云修一下子也觉得自己态度有问题了,他说:“那你想怎么样?这顿我请了。”
喻迦把脑袋一偏,“这不行。”
倪云修红了脸,说:“就只能这样了,你再闹,我不问了啊。”
喻迦不敢再拿乔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倪云修,说:“那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什么?”倪云修被他的眸光看得脑子发麻,觉得他就没什么好事。
喻迦站起身,伸手把倪云修也从椅子里拽了起来,把他又拉又搂,倪云修还没闹明白他又是什么套路,已经被喻迦推进了包间附带的洗手间里。
“喂。”倪云修不自在地轻斥他。
喻迦把倪云修压在门后,伸手反锁了门锁,又将洗手间里的灯啪地一声关了,洗手间里没有向外的窗户,随着灯被关,里面瞬间陷入了黑暗。
喻迦捧着倪云修的脸,吻上了他的嘴唇。
倪云修初时很窘迫,想让喻迦别这样,但喻迦太热情了……。似乎黑暗阻隔了现实,让一切都变得虚幻,这样热情而亲密的深吻,就像是无数个梦中才有的,让他难以挣脱,也不想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