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有专门的园艺师和园丁打理,设计精巧,养育得当,花草长得极好,即使到了深秋,依然有着它独特的魅力。
喻迦摘了不少花叶,因为自己拿不了了,就递给倪云修捧着,倪云修一边接过那些花叶,一边说:“喻迦,是不是够了?”
喻迦瞥了他一眼,说:“多摘一些也没关系。”
倪云修道:“它们都长得好好的,就这样摘了这么多,多不好。”
喻迦道:“有什么不好的,它们是花草,摘了这些需求营养结果的花,少了累赘,只会长得更好。”
倪云修知道喻迦是在故意撒气,不敢再讲了,只跟在喻迦身后,看他粗暴地摘花摘叶。
等喻迦把刚才的怒气都发泄完了,摘了很多花叶,两人才回屋去。
喻迦让管家安排把大客厅落地窗边阅读角处收拾妥当,又让她为自己拿了一整套剪刀尺子胶水铅笔等文具,他自己又去三楼他那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画室里找了几个画板和画纸,把这些东西和刚才采到的花叶一起放在了阅读角大桌子上,这才坐下,准备好好发挥一通。
倪云修坐在桌边椅子里用电脑办公,看喻迦摆了这么多工具物品,不由有点惶恐,说:“随便贴贴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
喻迦却说:“只是随便贴贴啊。”
虽说只是随便贴贴,很显然,喻迦做起来很认真,他先把画纸固定在画板上,又用铅笔在画纸上画图,他从小学画学琴等等,算是什么都会一些,只是不到专精水平,但做一个贴画算是大材小用,不会有问题。
喻迦画着图,看倪云修坐在一边用笔电,他就指使倪云修,说:“修修,你找雯姐要个吹风筒拿过来。”
倪云修问:“难道要用吹风筒把花叶吹干吗?”
喻迦说:“对。”
倪云修失笑:“会不会太麻烦了?”
喻迦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对这事太不上心了,快去拿吹风筒。”
倪云修无法,只得把工作放下,去找雯姐。
雯姐不敢打扰喻迦和倪云修的相处,所以看喻迦无事找她了,她就去了洗衣房。
洗衣房在主楼和佣人住的副楼连廊的后面,是个挺大的房间,有三分之一空间都是玻璃顶,喻迦的衣服都是在这里由经过培训的佣人根据衣物的材质用不同的方法清洗和晾晒。
倪云修找了好一会儿才把雯姐找到,他对着雯姐颇不好意思,有些尴尬地礼貌说道:“您好,喻迦让我来找您,他需要一个吹风筒,要麻烦您拿给我。”
雯姐见他对自己这样礼仪周全,不由很惶恐,马上说:“叫我雯姐或者小雯都行,当不起您这般客气。我马上就去拿吹风筒给您。”
“谢谢。”倪云修说。
“不谢,不谢,都是我的工作。”管家从洗衣房出来,带着倪云修去拿吹风筒。
雯姐这时候又多打量了倪云修几眼,倪云修身姿修长,身形偏瘦,五官俊美,气质清隽,给人的感觉较严谨和沉默。
雯姐问:“先生,今天的饭菜,还合胃口吗?”
雯姐心思敏锐,很会做人做事,她自是知道自家老板非常在乎面前这个年轻人,也许不只是在乎,而是两人曾经是老情人,现在怎么又纠缠到一起了,以她老板的为人之法,她的想法是,也许面前这位年轻人以后会经常来了,自己以后也许会多一个主人,所以当然要从最开始就讨到他的喜欢。
倪云修说:“挺好。”
雯姐道:“不知道您有什么偏好,下次再做饭,就多注意一下才好。”
倪云修说:“不用麻烦,我什么都吃。”
“哦,那真是很好的习惯了。”雯姐笑道。
倪云修拿着吹风筒回到了喻迦旁边,喻迦便指使他插上电吹叶子和花瓣。
倪云修无奈,只得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心说,还不如回家自己做,恐怕还没有这样麻烦,不过,看喻迦那么上心,做起来似乎挺开心的,他便也心平气和了,喻迦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喻迦用铅笔勾勒好了线条,就开始选花和叶子往上贴。
他做事很细致认真,专注地贴着花叶时,神色柔和,嘴唇微微抿着,倪云修看着他,这一刻就像回到了两人尚年少的时候。
记得高一时,有一次上生物课,当时是用显微镜看细胞并把看到的细胞画下来,两人一组,因为是自由组合,所以倪云修和喻迦一组。
那时候的喻迦,也是这样认真地制作叶片的切片,然后在显微镜下观察,倪云修就在旁边打杂。
喻迦贴好了一部分,抬起头来,发现倪云修虽然手里拿着吹风筒在吹叶子,但他的目光却是完全在自己身上,喻迦对此很满意,他喜欢倪云修总是关注自己的样子,他脸上露出了笑容,问:“在看什么?”
倪云修叹道:“想到高一的时候,我俩一组做树叶切片在显微镜下观察,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