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主卧的门也在同一时间打开。
贺之洲提步出来,大约是两人都听到动静,下意识往对方那望去。
两人四目相对,温宁率先错开眼,往楼梯那走。
贺之洲眼底青黑,不复往日神采,抬手理了理衣领,也垂眸跟在她身后徐徐下了楼。
兰姨将准备好的早餐端上桌,夫妻二人如往常那样相对而坐,只是——全程零交流。
温宁细嚼慢咽,优雅地进食,贺之洲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吃的上面,时不时似有意或者无意地扫她一眼。
见她一心放在吃的上,他更是郁闷得吃不下,喝杯咖啡就作数。
兰姨从厨房出来,本想上前看看需不需要再为他们添点吃的,见贺之洲面前的早餐几乎没动,有些奇怪,“贺先生?”
贺之洲手里捏着咖啡杯的耳朵,抬眸,对上她的眼,又顺着她视线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的盘子。
对面的温宁也不由得抬眸,边咀嚼着嘴里的食物,边打量着他。
感知到她的目光,贺之洲掀眸瞅她一眼。
“今天没胃口吗?”兰姨关切地问。
“呵,是没什么胃口。”贺之洲冷笑,眼睛死死盯着温宁,“哪儿像贺太太,胃口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温宁平静的眼睫轻煽了两下,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低头舀粥喝。
她是怎么做到提完离婚后,还这样吃得香睡得好,跟没事人一样的?!
贺之洲彻底郁闷了,甚至带了些愤怒,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年的婚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他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地质问她。
温宁舀粥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同样的问题,她也想问他呢。
两年的婚姻生活对他来说,又算什么?可以让他一面游离在背叛她这个妻子的边缘,一面毫无负疚的反过来质问她这样可笑的问题。
可问了又如何?反正要离婚了,答案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
温宁复低下头,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口粥送进嘴里,“一段失败的人生经历。”
“一段失败的人生经历?!”
贺之洲蹙着眉,难以置信地重复着她的话,大概没想到她会用“失败”二字来形容。
可她在为两人的婚姻标下这样充满贬义的注解后,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无形中像是一把刀子插进贺之洲的心脏,然后一下又一下慢慢地剌,血往外滴,钝着疼。
到最后,贺之洲实在心痛难忍,猛地推开旁边的椅子,气急败坏地转身离去。
留下兰姨一脸震惊地站在原地,大睁着眼睛。
毕竟在她印象中,贺之洲从来没有在家发过脾气,出身豪门的贵公子似乎永远都是那般优雅从容,斯文矜贵。
可今天……
这是怎么了?兰姨看看男人气势汹汹离开的背影,又看看坐在原地安静进食的女人。
温宁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她放下粥勺,又拿起筷子夹荷包蛋吃。
淡定地吃过早餐后,温宁也出门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先是来到工作室,经过一楼时,坐在餐桌边吃早餐的三人都被她额头上包扎的纱布吸引了眼球,纷纷关心她怎么弄的。
“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的。”温宁轻描淡写地说,转身继续上楼,“星星一会儿吃完了,来我这一趟。”
她边往楼上走边说,乔星应声好。
上到三楼后,温宁没急着进画室,先是打开了一间闲置着许久没用的房间。
这房间是套房,卧室和卫生间都有,她进去检查了一番,确认清楚里面的家具摆设,看看都缺什么东西。
她接下来,要搬到这里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