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史一查户簿土地,你们老赵家不得了,百万亩良田,你家是真敢屯。
所以,赵家案情复杂不只出在隐田上,如赵氏子这样杀人夺产的案子,难道就此一桩?还是发现的仅此一桩?
荣烺想,我一直觉着赵尚书可恶,无非就是他轻视于我。当然,赵家太太也为人贪婪,□□烺也完全不能想像有人竟能为几百亩地去杀人!
要说赵氏族人不是仗着赵尚书的势,三十年前赵家只是寻常农户时,怎么不见他家族人夺地杀人呢!
你要为几万亩、十几万亩地杀人,这起码也是一笔大财。
为几百亩地就杀人。
平时得无法无天到何等地步!
荣烺重重叹息。
她这一上午,不是板着个小脸,就是唉声叹气,叹的李尚书都不好了。李尚书不得不问,“公主殿下是有什么愁事?”
荣烺敲敲案宗,“我在看赵家的案子,越看越生气,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为几百亩地就敢杀人的人?”
李尚书微微笑着,“殿下还年少,别说几百亩地,为一两亩地杀人的都有。”
荣烺瞪大眼睛。
李尚书熟谙人情,“殿下是公主,几百亩地您自然不放在眼里。可在普通农家,一家人可能也只十几亩地。若兄弟多的,各家分三亩祖产,地有薄厚,便会发生纠纷。因为那亩地是他们赖以过活的全部了,那是比性命都重要的财富。”
荣烺一想,也是这个理。
她转而道,“李尚书,我听说你家特有钱。”
李尚书吓一跳,连连摆手谦逊,“没有没有。”
“又不找你借钱,看你这样儿。难道你家也有赵家的事?”
“殿下您可别胡说。我家那是真真正正的祖产。”李尚书极力解释,“都是祖上一点点置办下的。”
“这很好啊。光明正大的家财。我是想问问你,你家是怎么约束族人的?”
李尚书道,“我家族人基本都家境不错,又不愁吃喝,干嘛去抢?再说,老家有族长大哥管束,不必我担忧的。”
荣烺好奇,“李尚书你还有兄长啊,你在家排行第几。”
“老二。”程御史突然发声。
“程御史你还挺了解李尚书的。”荣烺道。
李尚书则警觉的看向程御史,这小子不会背地里查过他吧?
程御史将批好的卷宗交由令史递到李尚书案上,“做父母器重长子,宠爱幼子,一般居中的老二就格外会作妖抢东西。”
李尚书怒,“姓程的,我可没惹你!”
“你惹不惹我都是事实啊。”程御史皱眉,“难道你不是排行属二。”
李尚书更怒,他就是排行老二啊!可他一向人见人夸人品端厚、慧眼识珠,哪里有作那啥妖抢啥东西啊!他们李家有的是钱,还用抢么!
程御史与公主道,“李尚书的兄长李家族长当真是一位端方君子,与李大人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李尚书一面为兄长自豪,一面又被程御史气炸,他抓着方御史问,“你到底管不管姓程的这张臭嘴,你到底管不管!”
稳重的方御史诚心诚意的建议他俩,“要不你俩出去打一架。”
荣烺立刻来了精神,“我出二十两押程御史赢。”
李尚书气呼呼的一拂袖子,翻开卷宗,“这什么烂主意!我乃官场前辈,打赢了也得说我欺负后辈。”
“何况你赢不了的。”程御史添一句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