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黎尚书道,“帝都派哪支兵马过去。军衔最好高些,起码得压得住河南将军。”
颜相道,“着禁卫吧。禁卫久在帝都,与河南当地关连不大。且禁卫兵强马壮,出行方便。三千禁卫足够。”
禁卫军这个提议,没人反对。
荣晟帝与母亲商议钦使人选,郑太后看向长孙,“阿绵,你以为谁更合适?”
荣绵一直在听大家的讨论,闻言答道,“孙儿认为不论副都御史还是刑部侍郎,都是处理案子经验丰富的人。孙儿更担心的是,帝都官员到地方办案,必然要得到地方官的援助。刚刚听几位大人讨论,孙儿有些不放心巡抚、按察使他们。”
颜相温声解释,“大殿下,这就是要派禁军协助钦使的原因。”
荣绵忧心忡忡,“河南官员应该很担心朝廷对他们的处置吧。他们定然非常不安,我觉着应该派一位擅安抚的钦使过去。”
荣烺一边眉毛微微吊起。
如赵家这样的大案必然会牵连到地方官,赵家案结束时,不知有多少河南官员落马问罪。这是必然的。
面对这样的局面,要如何应对?
皇家要如何应对大范围的官员失职?如何选派出合适的官员处理此事?
审案有三司,重要选官必需皇家自己来。
荣烺抿了抿唇角,就听齐尚书道,“我记得刑部左侍郎是位性情温厚的官员。”
“至于御史台,不是臣率直,天下皆知御史台鬼神辟易的个性。他们查案是一把好手,不见得适于安抚百姓。”齐尚书似笑非笑的瞥了方程两位都御史一眼。
这话得到史太傅的赞同。
郑太后并未急着下决定,“阿烺,你认为当选什么样的人为钦使。”
齐尚书自信满满看向荣烺,荣烺没想到自己与齐师傅意见相佐会在是万寿宫正殿内阁议事之时,还当这么多人面前。荣烺当然知道怎么回答齐师傅会高兴,可她不能违逆自己的判断,她认为自己的判断是准确的。
心上涌起一丝歉疚,荣烺道,“找一位与程御史气质相仿的官员。去告诉河南府上下,失职失责让他们将功补过,谁要现在还打主意扯朝廷后腿,试图蒙蔽圣听,朝廷绝不宽恕!吏部立刻调派新巡使新按察使新将军人选!堂堂巡抚衙门被人围堵三天两夜,他们难道还想全身而退吗?”
荣烺的举荐人选一出,内阁都人人震惊。
谁都知道公主与齐尚书的关系有多好,听说过年过节,齐尚书得到的公主赏赐是史太傅的三倍不止。
而且,一年四季,公主连成衣都会赐给齐尚书。
今日齐尚书拿的折扇,据说扇面就是公主画的。
没想到公主竟然否认齐尚书的意见,径自推选御史台。
即便御史台本身也不掩惊愕。
御史台因监察百官之故,各衙门当然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但这也意味着,御史台在朝中是盟友最少的。
齐尚书脸上的温度一点一点消失,他眨了下眼,仿佛才从这一寸寸的寒意中清醒来。他捏了捏扇柄,像是在叹息的问,“殿下这样信任御史台,真令人意外。”
“我认为御史台更合适。”
“如果御史台真似殿下所信赖那般,那么,在河南发生挤兑事件时就应该有所警醒。”齐尚书道,“我认为是御史台的失策导致这次巡抚衙门被围困的事件。”
齐尚书竖起扇骨撑着下巴,质问程蔷,“程御史能揭开赵家的案子,那么你对河南的情况一定很清楚。你对河南巡抚、按察使应该有准确的判断,即便你已经上了对他们的弹章,但在没有明确的证据前,朝廷不能罢免他们。可是,河南挤兑事件时,你为什么没有更进一步的作为。你只是把几个商人派去河南处理此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程蔷道,“因为我需要判断河南的兵将到底被侵蚀到何等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