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当真是这世上最可笑的物种。
当初,太上皇欲要搞死废太子,以及对小公主的病视而不见时,他怎么就没想到亲情血缘?
现在倒是知道血亲了?
迟了!
两名小皇子被摁地黥字,惨痛哭叫。
霍昱垂眸,看着一无是处的太上皇,仿佛是在看着一个可怜虫。
“弱者皆如此。”霍昱低低道。
对此,他当真是深刻领悟过了。
他此生都不会再做弱者!
不,弱者是当初的费太子!不是他!
他与废太子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藿昱又在想入非非、幻想连篇,一想到自己的后宫嫔妃被另一个人给睡了,而他还得忍气吞声的接受,霍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越想越是走不出来。
像是陷入了一个怪圈,又若身陷沼泽,无法自控,难以自拔。
他记得昨晚的一切细节,所有的悸动、爽快、舒坦、得意、爱恋、情动,与心悦。
可这些感觉,却又不属于他,是他从那个人脑子里偷来的。
霍昱闭了闭眼,不再关注太上皇,更无视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皇家没有血亲与感情,唯有杀戮与掠夺。
这一天,太上皇吐血了,两位小皇子被贬奴籍,荷花塘被抽干了一半,御膳房忙着做了一天的鳄鱼肉……
而沈宜姝则睡了一整天。
她虽然害怕暴君,但耐不住实在困乏,被人包裹成了粽子送回来后就一直昏睡。
好不容易天黑后醒来了一次,但用了一碗参汤又睡下了。
霍昱从晌午等到了落日,又从落日等到了入夜,还是没有等来沈宜姝。
怎么?
她不需要来固宠?
以为被宠幸了一晚,就万事大吉了?!
呵呵……
恃宠而骄、自以为是!
霍昱放不下尊贵的身段前去玲珑阁,但他与沈宜姝之间绝对不会就这么了结了!
帝王身边的煞气仿佛足有十丈高。
陆达亦不知是怎么了。
他端着托盘上前,上面是沈宜姝昨晚侍寝后留下的床单,一抹刺目的艳红,惹眼极了。
陆达躬身:“皇上,这……该如何处置?”
一般妃嫔皆会备上元帕,但昨晚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准备。
元帕是要收起来的。
这床单就等同于是沈美人的元帕了。
霍昱瞄了一眼,就在陆达等待着帝王答复时,他听见“啪嗒”一声,一抬眼就看见帝王亲手撇断了一根毛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