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云忆绵理直气壮,“总比你去钻人家世女的床更体面吧。”
闻言,明净翡的脸色阴沉了下去,谢玄濯蓦地抬眼瞟过她,心里泛起前所未有的情绪。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里的感觉,自从与明净翡相识,少女已经让自己突破了明哲保身的底线。
多少次可以弃她于不顾,自己却怎么也没能狠下心来。
“还是说,皇女殿下那么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南陆?”
一帐篷的人都盯着自己,谢玄濯久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这话是在问自己的。
“南南?”
“是啊,你要跟她走吗?”明净翡靠近谢玄濯,微微仰头问道。
靠近之后,谢玄濯才发现明净翡虽然穿着一袭绯红的披风,却身似寒冰眉如冷烟,她的眼眸里似乎下起了大雪,雪花飞舞盘旋,纯净灵动得让人心痛。
那种感觉是心痛么。谢玄濯忽然明白了过来,她摇摇头,眼神越发平静,心里却翻着一道道波澜。
她不想要心痛。
“你的选择是对的,大君的人马全都在外面。”碍于云忆绵,明净翡不好多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地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来,给谢玄濯穿上。
“大君似乎是要对你动手。”
被好几个人押着往金帐走的时候,明净翡的话还回荡在谢玄濯耳边。
然而,还没等她细细想通其中的关节,就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生着很旺的篝火,上面烤着一只肥羊。义羊大君正杵着长刀站立在中央。
“大君,上燮五殿下带到。”
蛮族男人转过头来,看见谢玄濯身上披着的红色披风,脸色瞬间便黑了下去。
他得不到的坤泽,偏偏跟着这个无权无势的皇女打转,这更是让他恼怒不已。
“想不到小殿下你年纪轻轻,玩弄女人倒是有一手,”大君一开口便十分放浪,粗犷的五官更是无一不显示他的愠怒,“谢玄濯,你可想恢复以往的尊崇?”
谢玄濯踢着脚下的草地,眼神迷蒙,似乎不能理解男人在说些什么。
大君的眼里满是阴鸷,他冷冷地看着谢玄濯笑道:“小殿下,你不必装了。我们草原的巫医早上为你诊断过,你的心智根本没有受损。”
谢玄濯心底一凛,虽然没有停止脚下的动作,但手心已然冒出了冷汗。
“旁的大夫或许看不出来,但我们草原自有方法。毕竟,早上为你看病的那名游医,可是我寻了很久的。”
“其实你装不装傻,与我何干。只不过你们上燮欺人太甚,表面上与草原和睦,暗地里竟招买兵马,意图再明显不过。”
“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娶了我的女儿摩兰珂。之后,你必须向上燮宣战,带领十万蛮族勇士,回到风淮,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而赵勿尘不过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反贼,你才是南陆的主宰。”
他一口饮尽金杯中的烈酒,将金杯狠狠掷在地上。脸上的笑容竟然有了一丝从容典雅的味道。
“听起来似乎很好,那么大君您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谢玄濯默默抬头,直视着草原之主。“您费尽心力做了这么多,只是想帮助我吗?”
蛮族男人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女孩子的目光蛰到了一样,浑身不适,他维持着表面的笑容,背着手说道:
“小殿下,你终于肯说话了?上燮不仁,全是赵勿尘那个叛贼导致的。我助你回到上燮,乃是天意,仁德之事,你不必感激于我。”
“大君的眼神跟以往试探我的人不同,他们没有杀意,但大君已然胸有成竹了。”谢玄濯目光淡然,“那么,请您说说第二条路吧。”
一阵狂风掠过,卷起的雪沫子宛若碎刀一样割在人脸上。男人冷冷地看着谢玄濯,久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