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可是贵客,是过来收珍珠的,人家只要品质最好的那一批,这年轻人瞧着不过二十多岁,身形挺拔眉目英挺,全合县都找不出这么好看的后生,也不知道结婚没有,胡大姐都想把自个儿闺女介绍给他。
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胡大姐忙问道:“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半篓子海鲜卖了七块二,按照现在的物价不算低了,这年猪肉才一块二一斤呢,相比海鲜,大家还是更中意猪肉,那才是实实在在的油水。
路过供销社的时候,想到若若的牙刷已经秃了毛,给若若买了新的毛巾和牙刷,又买了半斤鸡蛋糕。
胡大姐找到了供销社,看到姜英的时候脸上堆的都是笑,“今天那位客人可满意你做的菜,人家又定了明天的午饭,你明天有海鲜再送过来,我全收,你再帮着做顿饭成不。”
姜英爽快的答应了,同样的海鲜,送到饭店比送到海鲜铺子,要多一两块钱。
回去的路上,姜英在心里算了笔账,海边的天气不是每天都适合下海,她想要挣够去京市的路费,差不多要一个月左右,还要带着若若在京市住下来,手里得多备点钱。
她想了想,如果秦怀忆肯回来离婚,问题也能解决,虽然寄托秦怀忆回来离婚的希望不大,还是要试一下。
姜英跑到邮局给秦怀忆发了封电报:【离婚,速归】
虽然发了电报,姜英估计秦怀忆也不会回来,但至少让他知道,她是下决心要离婚的。
姜英到家后,家里人已经在吃晚饭,杨苦菊看她回来,装了碗稀饭,“过来吃饭吧。”
“吃什么吃,今天的伙食费交了吗?”
姜大山认真要别一别姜英的性子,他就不信,没有娘家和婆家依靠的女人能不向现实低头,小渔村只有丧偶,还没有离过婚想赖在娘家的女人。
姜英从兜里数出一堆角票,“先交三天的。”
姜大山气的摔了筷子,示意婆娘给钱收起来,一家人都不敢说话闷头吃饭。
望着桌子上那堆花花绿绿的毛票,杨苦菊只得先收了,将粥碗推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吃饭吧。”
“我在县里吃过了。”姜英没看到若若,问道:“若若呢。”
“吃了两口稀饭,又跑出去玩了。”
姜小妹匆匆扒了两口稀饭,“大姐,我去把若若找回来。”
若若刚才没吃饱,被小姨带回来后,家里的锅都刷干净了,她从厨房里翻出来个地瓜,洗了洗就要啃。
姜英从水井里压了一桶井水,拿葫芦瓢舀了水给若若洗手,拿了一块鸡蛋糕,又往她口袋里塞了几颗大白兔。
姜大山见姜英真的拿出了钱交伙食费,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还说要挣路费,又花钱买这些瞎七杂八的零嘴,又在外头吃晚饭,你什么时候才能挣够路费滚蛋。”
姜大山就是要她知难而退,老老实实回秦怀忆老家当牛做马。
姜英偏不,“伙食费我已经交了三天了,你要是烦我,三天后我就带若若走。”
姜大山真是要被姜英给气死了,三天她靠卖海鲜最多挣个十来块钱,连县城都走不出去,等到她发现在县城都养不活自己和孩子,在京市那样的大城市,她一天都活不下去,自然会乖乖跟她婆婆回平城。
姜大山赌气道:“好,三天后你就收拾东西搬走。”
“行,我会搬走的。”
大活人还能怕饿死不成,这第一步,她要从这小渔村里走出去,跟秦怀忆把婚给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