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疯,泉弦怎么可能那么听那鲛人的话,企图杀了师尊,又打起了他的主意。
沈星河自然没忽略片刻前鲛人那句,“那小鸟儿就是你一个人的”。
更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泉弦似乎也默认了那鲛人的话。
沈星河却只觉得荒唐。
因为他此生与泉弦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就算在前世,他与泉弦拢共也没说过几句话。
泉弦怎么可能忽然打他的主意?
再加上泉弦自那阵法出来后,一直有些神经质,看着他的眼神也奇怪异常,沈星河自然只会判定他是疯了。
不过,一想到泉弦之前一口气吸收了那么多鲛人魂魄的力量,他疯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见沈星河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只一味进攻,几乎每一刀都会在他身上割出新的伤口,泉弦这才反应过来,沈星河明明只有元婴期,为何在对上他这个出窍后期时也仍如此游刃有余?!
但他仅余的理智只够思考到这里,转瞬便被更深更重的怒意和莫名的委屈填满。
布满鳞片的手指忽然狠狠抓住沈星河猛劈而来的长刀,即使皮肤瞬间便被那长刀割得皮开肉绽,泉弦却仍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样,死死盯着沈星河的眼睛,低声问道,“那师醉心到底是你什么人?”
“你竟为他如此伤我?!”
沈星河:???
被那仿佛看负心汉的眼神和语气搞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跳起来了,沈星河瞬间抽出“绝欲”刀,猛向后跳出数十米,一时间简直被泉弦恶心得不行。
【打得好好的,他忽然搞什么啊啊啊!!!】
【那鲛人刚刚是不是给他灌输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为什么他忽然用那种看负心汉一样的眼神看我???】
【我踏马跟他明明一点都不熟啊啊啊啊!!!】
被泉弦的话惊得浑身的毛都险些炸了起来,沈星河立刻扭头看向师尊,想跟师尊解释一下,他跟泉弦真的什么都没有,这辈子都没说过几句话。
听到他暴躁的心音,云舒月安抚地摸了摸沈星河的脑袋。
他同时也注意到,自看到沈星河回到他身边起,泉弦的鱼尾便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甩动,望着他的目光更是要滴出血来。
云舒月大概知晓,泉弦为何如此异常。
他也多少明白,泉弦为何忽然对沈星河问出如此奇怪的话。
但他更清楚,泉弦不配。
他站在沈星河身后。
因为比沈星河高出近一头,云舒月抚摸沈星河头发时,几乎像把沈星河半抱在怀中。
当云舒月微微侧首时,他的唇仿佛也落在了沈星河漆黑的长发上。
他的动作明明很温柔,但他望着泉弦的目光却极冷,伪装出的黑色瞳仁像一口神秘的深井,轻易便把泉弦仅余的理智全数吞没。
云舒月轻声对沈星河道,“告诉他,师醉心是你什么人?”
沈星河惊讶地仰头看他。
额头上似乎有一丝轻软的触感,沈星河也没多想,只迅速传音给云舒月,【还说是道侣吗?】
云舒月顿了顿,不答反问,【你很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沈星河立时想起刚才泉弦神经病一样的目光和问题,整个人都麻了,又有点不好意思又要拖师尊下水。
但他面上却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对泉弦道,“我以为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师醉心是我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