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君立即提出要求:“还有一件事,我要见士家的人。”
“不行,过一段时间再说。”项庄断然拒绝,女人不能老惯着,不然用不了多久就敢上天。
…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宁上火了,对面的李文侯干笑两声,见气氛依然僵硬,无趣地摸摸鼻子,把刚才的话简略地重说一遍:“林大人,吕校尉已经通过朔方郡进入沙漠,目前应该还在其中辗转,只要过了沙漠,就能直扑灵州,擒杀韩遂。而我家军师,在之前就去了诸羌部落造
访,说服那些摇摆不定的长老脱离韩遂。”
幽州兵赶到并州,在上郡追上滞留不前的李文侯部,但却不见吕布。林宁一问才知道二五仔到沙漠里玩生存挑战去了,估算了一下位置,他认定朔方郡到北地郡之间的沙漠是库布齐沙漠和乌兰布和沙漠,两者之间并不相连,但两千年的历史变迁,谁知道现在这片沙漠的具体情况?
“吕校尉找了当地的三个向导,又向上郡太守府要了一批棉衣,备足干粮饮水及草料,这才上路的,林大人不必太过担心。对了,参军校尉沮大人因为身体文弱,先一步去了晋阳,安定并州官府的人心。”李文侯又说。
沮授深知自己跟着吕布进沙漠是找死,所以带人去了晋阳,不仅可以安定人心,也可以筹措粮草,加固城防。
此时的天空是澄澈的,但林宁的心是混沌的,没了吕布不要紧,可他手下的狼骑兵是幽州军序列最精锐的一支骑兵,要是折在沙漠里,哭都没地方哭。
“现在怎么情况?”林宁总算恢复过来了。
“敌军扼守壮士岭天险,我军人少,无法通过,这些天也列开阵势打过几次,不分胜负。”
“敌军统帅是谁?”
“他自称阎行,字彦明,凉州人,是韩遂的心腹。此人年纪不大,却武艺精湛,格外谨慎,不容易对付。”
林宁敏锐地察觉出了李文侯说到“武艺精湛”的时候,那一闪而过地尴尬神色,不用说,在阎行手下没讨到好。
田丰凑上来,他已经观察壮士岭很久:“主公,此乃天险,非人力可胜。只要敌军不主动出击,以我军的兵力,是通过不了的。”
计谋在有时候很管用,但不是万能的,这情况阎行铁了心当缩头乌龟,还真冲不过去,要么耗着,要么绕路。吕布已经绕路进入沙漠,林宁能绕到哪儿去?他在地图上逡巡良久,北地郡还有一部分在汉朝治下,可以南下,过长城,跨白于山,进驻归德县。在归德站稳脚跟,林宁便能发布天子诏,以幽州刺史的名义号召河西豪杰共诛韩遂,包括西凉刺史董卓,然后统帅幽州兵西进,只要动作够快,还能和吕布前后呼应。纵然吕布一击不中,也不用置身险地,保留狼骑兵这支精锐对林宁来说有着重大的意义。
李文侯直眉愣瞪地看着幽州刺史,吕布要穿行沙漠,林宁也不闲着,南下翻山越岭,非得在韩遂背后捅一刀。令李文侯无奈的是,来来去去,他还是摆脱不了留在壮士岭
当招牌的命运,不禁掬了一把辛酸泪。
也是够巧,林宁前脚刚走,嬴光后脚就回来了。
“不乐观,那些长老都被韩遂吓怕了,一个个犹豫不决,想着观望一阵再下注。不过,也有一些被韩遂夺了权柄的人心怀怨愤,表示会在内部做些动作,但韩遂城府极深,只是小动作无关痛痒。”单独的军帐里,嬴光对着李文侯连连摇头。
“那怎么办?”
“我们得另作打算了。”嬴光向来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掏出一份简陋的地图,摊在矮几上,请李文侯过来借着烛光观看。
这是一幅虽然简单但又复杂的地图,简单是说它的线条粗糙,山川河流仅做了几笔标注,复杂则是因其巨大的涵盖量。李文侯起初有点心不在焉,扫了一眼眉头略微隆起,脱口道:“莫非是…”
“不错,正是西域。”
李文侯震愕道:“军师,你要远走西域?”
“西域三十六国不堪一击,不适应沙漠气候的汉人都可以控制西域多年,如今汉人衰落,西域是该换个主人了。”
李文侯默然摇头,良久道:“西域的情况我知道一点,蕞尔小国人口不过数百,弹指可灭。然而,如乌孙、龟兹、焉耆等国,加起来也能凑出二十万精锐之师,我们这一万人…”
“西域三十六国羁绊甚多,相互并不信任,可以分化拉拢。”嬴光口风强硬,他相信对方一定会追随自己,“等征服了西域,我们仍不参与中原的战争,继续向西,将贵霜(大月氏)、安息(帕提亚帝国)纳入版图,我们才能积蓄足够的力量横扫中原,取代大汉成为九州的新主人。”
这个时代,大汉帝国、罗马帝国、贵霜帝国、安息帝国并称欧亚四大强国。当然,汉朝、安息都已经到了崩溃边缘,贵霜刚刚度过一段黄金时期,从鼎盛走向衰落;而威名赫赫的罗马,此时正是暴君康茂德在位,一个将地中海变为内海、领土遍及欧亚非的大帝国正经历着落日余晖,分裂的种子已经埋下。
“军师的志向真是…宏伟。”
嬴光知道李文侯不信,他在心里暗暗发狠:这是我祖先的土地,我当然要回来,韩遂、林宁算什么?大汉皇帝我也要踩在脚下,恢复祖宗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