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迟应轻轻笑出了声,他吸了口气,尽力不让自己喘出声,只是以一种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我是沈歇,也是迟应。”
…
第二次清晨,是沈妄先醒的。
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只是身上居然没有披衣服,大冬天就有些凉飕飕的。他缓缓睁眼,揉了揉眉心,总觉得记忆好像有了一大段空缺。
对,不是感觉,他分明是去眼镜店检查度数配眼镜,然后刚刚走出来,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在睡梦中,他似乎总隐隐觉得身体很热,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不免惹得他有些暴躁,周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清晰地知道他在做噩梦,却迟迟醒不过来。
就在他挣扎着出梦的时候,黑暗中却突然走来一道白色的身影,谦谦如玉,温润平和,那人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沈妄惊讶地发现这人的手是凉的,很舒服,他忍不住想要去靠近,想要抱住那个人。
可那道身影却在他靠近时化作了一片虚无,成了白色的飞烟,沈妄心中莫名一慌,对着空气胡乱抓着想要把这些飞烟笼罩在一起。
“别……”沈妄恐慌,“别散……”
虚无中响起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像是在轻声叹气:“小狼崽,真遗憾啊,还没看到你长大后的模样。”
沈妄醒后,长吸了一口气,强行把情绪镇定下来,只是在看到旁边的迟应时,好不容易捋顺的气险些又岔了。
迟应也没穿衣服,脖子上一片点缀的红色,还有牙印,像是被咬出来的的。
这牙印还有点眼熟……
感觉到旁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本来就没睡好的迟应也醒了,一睁眼,见沈妄居然正盯着他看,迟应一时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嗯?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沈妄一怔:“我……”
他变成啥了?什么变回来了?
只是迟应脖子上的红印实在太过显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昨晚连夜去西双版纳走了一遭,沈妄忍不住问:“昨晚发生什么了?”
他不会在神志不清的时候对阿应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吧!
迟应微微怔忡,终于反应过来沈妄醒了,而且正是他的沈妄。一时间,迟应心头一酸,什么前尘往事什么醒来以后要先告诉辰华的嘱咐都置之脑后,他猛然起身抱紧了沈妄,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脊背。
这不着寸缕的拥抱惹得沈妄耳朵一红,他愕然半晌,也小心翼翼回抱住迟应:“怎么了?”
“没什么,你昏睡了几天,然后现在突然醒了,平白无故让我几天睡不好觉光顾着担心你,所以我就有点想揍你。”
“……”
迟应松开手臂,正正坐在床上,沈妄咳了咳:“我也不想……哎呀,好吧,给你揍,阿应不生气了,好不好?”
结果迟应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把沈妄扑倒在身下,不管不顾吻住他的嘴唇。
沉醉了几分钟,两人才轻轻喘着气分开。迟应将被子上的衣服拿回来,随意地披在身上,沈妄专心致志盯着他,像是扫描机似的打量他的全身。
这么一看,红印不知存在于脖子上,甚至连身上都是,仔细一看有的比较严重的地方都有些咬破了。沈妄迷惘的同时还莫名做贼心虚的慌张。
迟应不可能在他昏睡的时候出去寻欢作乐,况且这世上还有人能把他的阿应变成这样!
除了他自己。
迟应将衣服整理好,起床烧水,沈妄也跟着下床,犹豫了半天才轻轻试探说:“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闭嘴。”
“……”
完了,看这反应,好像真的做了什么。
不过就这些红印的深浅……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有这么猛吗?
不对!沈妄突然反应过来。
他根本没有这些记忆!
一个人哪怕是醉酒,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况且醉酒也不会条理清晰做出这种事吧?回想起那天从武场回来,在小巷遇到那几个黑影时,迟应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的迟应也是对当时没有记忆。
难道昨晚……他就像那天的迟应一样。
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