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华皱眉,终于起了疑心:“你又去哪?你今天中午不是已经回去过了吗?”
“没什么,我就出去晃晃,散散心。”
“你舍得?”
“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个小房间,对吧?”
迟应并不多做解释,只是口头上通知了一声便出了门,过了一个小时才回来,彼时辰华正靠在椅子上玩手机,好像一点都没在乎迟应刚刚去了哪。
迟应不动声色将衣襟往上拽了拽,盖住了侧颈处不明显的擦伤:“谢谢师父,我来照看吧,有事我会通知师父的。”
“你现在一口一个师父,我倒是不适应了。”辰华慢悠悠息屏,“既然你喊我一声师父,那我问你,你刚刚去哪了?”
“打工,赚钱,存款。”迟应淡淡说,“师父不用装模作样,如果师父真的想知道,也不会到现在才问我,直接用法术盯着我的行踪就可以。”
“好吧,我不问了。”辰华起身,“那你好好看着他,我走了,有事直接叫我,不用打电话,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然而就在辰华准备挥手离开时,迟应突然叫住了他:“师父。”
“嗯?”
“能不能留他一命?”
辰华一愣,有种心思被戳穿的茫然:“你怎么……”
“师父是神主,肯定要为这天下考虑,但我这辈子只是迟应。”迟应静静看着他,语气强装淡漠,只有微微发颤嘴唇才能瞧出他的慌张,“如果有一天,沈妄完全不是沈妄,变成了那什么妖王,师父能不能留他一命?”
辰华默然片刻,叹了口气,轻声丢下一句:“我尽量。”
他把迟应当做亲生儿子看,又何尝不疼爱沈妄?
只是身为神主,有时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的。
辰华离开后,迟应火速洗了个澡,把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全都冲了个干净,只是在推开浴室的门时,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还是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立于不败之地,从来不代表他永远不会受伤,今天他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棍,要不是他反应快,怕是骨头已经断了。
迟应裸着上半身,寻到了放在柜子最底下的药箱,他拿出棉签和碘酒,处理了一下脖子上的擦伤。以往他都是这么自己对付伤口,可是如今,他心里居然飘过一丝有那么些许矫情的念想。
如果是沈妄帮他擦,那是不是就没现在这样得顺着感觉寻半天伤口了?
迟应将睡衣穿上,坐在一旁,盯着昏睡的沈妄瞧了半晌,突然笑出了声:“你欠我一次擦伤口,等你醒来,哪怕我自己给我自己划伤,你也得帮我擦。”
“马上开学了,还不醒?你该不会真的想休学吧?别到了最后,堂堂一国君主,连个大学都考不上。”
“你要是真的考不上,任务失败,万一回不去了呢?皇位空悬,你在这天天沉浸在数学公式的海洋,难不成你很享受?”
“还不醒。”迟应直接上手捏住了沈妄的脸,“还不醒,给你捏成猪,也别做狼了,直接做猪得了,给你耳朵也揪掉。”
折腾半天,迟应先给自己折腾累了,他只能放弃这幼稚的自言自语,俯身在沈妄眉心处印了一吻,而后和沈妄钻进了同一个被窝:“算了,不和猪吵架,睡觉,晚安。”
他们最初同床共枕时用来分割界限的抱枕早就不知道扔哪去了,迟应慢吞吞贴了过来,牵住沈妄的手,感觉是温热的,他才安心地闭上眼。
希望一觉醒来,沈妄会活蹦乱跳地喊他起来:“上课了阿应,还睡懒觉!”
或许上天真的可以听到他的祈祷,只不过这祈祷一时走歪了路。
半夜时分,迟应总觉得身边窸窸窣窣的有动静,毕竟是老旧小区,没什么安保措施,一时间迷迷糊糊的他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迟应登时绷紧神经,缓缓睁眼。
然后,他几乎是惊喜的:“沈妄?醒了?”
可是下一刻,他好不容易欣喜的情绪陡然降到了谷底。
沈妄确实醒了,正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看着他,只是那模样……分明是长发!一对毛茸茸的灰……色狼耳藏在黯淡的灯光下,他几乎有些看不清。
这不是沈妄,或者说,这不是他的沈妄。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事下章就醒了,主要是想趁着沈妄意识不清醒写点刺激的东西(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