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不能下去。凌霄仙尊的床榻足够宽,也足够大,睡下两个人完全绰绰有余。
只要顾寒江轻轻推一把,就能把祁殊从他身上推下去。
可他没有这么做,祁殊也没有再动。
他侧脸贴着顾寒江的胸膛,乖乖闭了眼。
那双手依旧是冰凉的,却已经不像昨夜那样冷硬粗鲁,他轻轻搂在祁殊腰间,仿佛一个温柔的拥抱。
这种亲昵,哪怕是假的,哪怕只一瞬,于他也是弥足珍贵。
又过了一会儿,祁殊觉得自己体力渐渐恢复了。秉持着不能继续占师尊便宜的决心,他忍痛从对方怀中滑出来。
祁殊整了整凌乱的衣衫,扑通一声跪在床边。
“昨夜师尊练功遇险,弟子不得以冒犯师尊,还望师尊处罚。”
顾寒江没回答。
祁殊用余光看见后者坐了起来,眸光沉沉看向他,不知为何,他觉得师尊好像比昨晚更生气了,脸上都像是结了层冰霜。
“昨夜你为何在此?”须臾,顾寒江才打破沉默。
祁殊:“弟子……弟子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听见师尊屋中有响动。”
他昨晚是因为做了噩梦惊醒,外出透气正好听见顾寒江屋中响动,才会过来查探。
折腾了一整晚,祁殊都险些忘了这些前因。
直到顾寒江问起,他才又回想起那个梦。
梦里,顾寒江也是这样险些走火入魔。
这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祁殊知道,有些修士在修为到达某种境界后,会获得窥探天机的能力。然而窥探天机是逆天之举,更甚者,可能会付出极大的代价。
因此师尊从未教过他。
他总不能……忽然学会了这法子吧?
祁殊悄悄抬眼看向顾寒江。
对方端坐在他面前的床榻上,身上只着一件素白里衣。
顾寒江虽然比祁殊高些,但身形瘦削,那里衣下的腰身窄得不堪一握,加上脸色苍白,平白显出几分虚弱。
好像的确与话本中所言的炉鼎体质有那么几分契合。
祁殊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问:“师尊昨夜是怎么了?”
“修行受阻,难以突破,故内息紊乱,意识不清。”顾寒江并未隐瞒。
祁殊担忧:“怎么会这样?”
他昨晚帮顾寒江输送灵力时就感觉到,对方分明已经闭关近五年,可修为并未像他想象中那样突飞猛进。与此相反,对方识海中灵力运行滞缓,有亏空之相。
顾寒江没有回答。
他与祁殊对视片刻,移开目光:“不知。”
祁殊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