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魇两指捏拢,指腹触着嫣红的唇,微微噘起,尖锐刺耳的哨声蓦然响起。
五声长,一声短,周而复始,不休不止,带着刺耳的尖利,盘旋回荡在山涧,而那渐进逼近的鱼族逃兵,突然顿住脚,停留于原地,目光无神,空洞涣散地怔忪了许久,随即便双目猩红,仰头长嚎,脖颈青筋暴起。
哨声突然拉长。
一个个鱼族兵卒像被牵动了提线的木偶,机械又狂乱地扑向凤青。
巫蛊之术,不死不休,这杀戒,得开……
听茸境中,脚踏雪飞,鸣谷边跑边喊。
“小殿下!”
“小殿下,小殿下!”
鸣谷急冲冲地跑进听茸小筑,大口喘气,憋红了脸。
端坐台案的桃花被惊了一跳,立马便丢下手里投壶的棋子,跑出去,亦是急切:“怎么了?是青青回来了吗?”
这会儿,天将黑,桃花早便等得心急如焚了。
鸣谷摇头,急得满头大汗:“小殿下您快躲起来,听茸境的结界快要让人破了。”
就怕是不轨之人要闯进来了,而且能破了听茸境雪山外的结界,还是能耐不小的不轨之人,至少甩境中这帮老弱病残以及妇孺十万八千里。
所以,鸣谷当机立断,通风报信赶紧躲!
这会儿桃花心也跟着揪起来:“我躲起来了,你们怎么办?”
鸣谷毫不犹豫:“我们也会找地方躲起来的。”妖尊不在,就别说什么誓死不从了,保命要紧。
桃花想了想,听茸境地大树多,又有千丈雪山,确实是适合迂回战术,当下便决定了:“好,我们一起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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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谷立马去通知大家伙藏好,流零与二白他们一眨眼,都不知藏哪了。
当然了,霍狸不躲,她们九尾狐心性高,从不畏畏缩缩,不仅如此,还正面迎敌。
霍狸走出梅园,望着境口,飞雪涌动,结界将破,她大喊:“什么人?竟胆敢私闯听茸境!”
这气势,如虹!
飞雪沉下,模糊的水雾白气里渐进露出一张妖娆美艳的脸,三分妖七分媚,恰好精致又勾人,那人微微斜了斜嘴角,一抹戏谑的笑溢出了唇。
“你这只九尾狐怎生还没死。”
懒懒调笑,十分不羁,这语调,狎昵得很。
霍狸脸色骤变,略略苍白。
“荣、荣树。”
又惊又惧,两个字磕磕绊绊,她神色惶恐。
北赢邪妖,确实让人谈之色变,何况两百年前,荣树与凤青大战,霍狸便亲眼目睹过,此妖是何等邪肆又毒辣。
荣树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目光微微眯着,落在霍狸脸上:“我记起来了,凤青把心剜给你了,难怪还不死呢。”
调侃的口吻,带着玩味的兴味儿,玩世不恭似的,偏偏又没有半分章法可言。
荣树一贯如此,反复无常,是玩是逗还是杀,全凭心情,高兴了逗弄逗弄,不高兴了剥了煮了。
霍狸气息不稳,有些慌乱,极力镇定下来,扶着婢女的手,紧了又紧。
她道:“凤青不在听茸境中,你来做什么?”
对方仿若没听见一般,自顾自话,拖着懒懒的语调:“本妖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走近,霍狸下意识后退。
他似笑非笑,嘴角噙着戏谑,几分惺忪地道:“凤青他还欠我一只鹿角没还,这陈年老账也得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