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就算玉芝在不在也无所谓了,如此想着,玉珺心绪倒是有所缓和。
玉芝自小便倾心于那玉泓,就算此时将她绑来同傀儡皇帝成婚,也将是一事无成,总归是比不过如今顾茗烟身边有一软肋可用。
只是行事高调太过,再想从宗平王府里寻得筹码,实属不易。
“罢了,你们且在此好好看守,我倒是要去看看那长生不老药方究竟是何路数,近百年来无人可解,如今却被个丫头片子解开。”
她自称自己并非是先祖返魂,那又是如何仅凭数年解开这谜题?
于玉珺来说,这一切自不可轻信了顾茗烟的说辞才好。
反观顾茗烟来到逸则屋内好生照顾,不过是落下了这场雪,逸则便染了风寒,虽并非是大病,也不过是轻微咳嗽,如今却叫顾茗烟无比心疼起来,好似要将着数年未尽的母亲之责一并尽了才好。
白雪纷飞,宫中太监们更得小心处理檐下冰凌,生怕砸到哪位主子。
“笃——笃——”
有节奏的敲打声滑入耳中,顾茗烟刚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烦躁不堪起来,亲手喂了逸则喝下苦涩汤药,边抚平他皱成一团的脸,低低笑出声来:“良药苦口。”
逸则嘟囔着嘴叫了几声爹娘,更是眉头紧皱着一头扎进顾茗烟的怀里。
惊愕之余,唯有被孩童用力撞疼的胸口尚还提醒着她,这身子如风中残烛,将将便要散尽,耳边笃笃声未停,却又有敲门声响起。
“进。”低声应下,顾茗烟顺手将逸则揽入怀中。
门外却走来一未见过的宫女,指尖鼻尖都被冻得通红,衣袖之处隐约还能瞧见青紫交错的鞭痕,方一进门便扑通跪在地上,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了红绳编的的手串来,恭敬的高举过头,双手奉于顾茗烟面前。
“奴婢是来为靖王殿下送东西的。”
话音刚落,门外跑来两个太监啐了一声不吉利,便要将这宫女给拖出去。
顾茗烟眉头紧锁,冷声道:“让她留下,让奶娘将逸则抱去看看段承轩,穿多些勿要吹风。”
门外奶娘赶忙进来抱孩子,这边太监们摇摆不定了一会儿,还是退了出去。
宫女始终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指尖厚茧和冻疮倒是有些刺眼。
“你并非是此宫中人。”顾茗烟在这殿中,还从未见到过冬日浣衣的宫女能入殿伺候,且她身上气味有异,丝毫没有沾染这殿中香炉中的香气。
“奴婢马上便要年满二十五,两日后便可出宫。”宫女衣裳单薄,说话声音都在抖:“当年多亏靖王殿下保下奴婢一条性命,今日也唯有闯入屋中奉上此物。”
“他还会为下人说话?”顾茗烟实在是想不到段承轩求情是何模样。
“自当年靖王妃逝世后,靖王殿下便不复从前傲然了。”
语毕,宫女只来得及行礼离开。
而那红绳也被放到桌案之上,被屋内的几个暗卫翻来覆去的折腾。
顾茗烟却久未回过神来。
如今再提当初,终归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