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没摔实,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刚想冲擂台上骂两句,忽然察觉到池娟娟投来的目光,登时换上一副笑脸,摸了摸后脑勺。
擂台上那人哈哈大笑:“姜枫!快给你师父磕头赔罪吧!”
“你以为自己能像你师父一样修为一日千里吗?还夸下海口要拨得头筹,拿到池峰主的彩头送你师父,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周围弟子起哄。
姜枫讪笑道:“嘿嘿,师父,我又在外面给你丢人了。”
池娟娟却道:“说什么傻话,你入门时日尚浅,比不过同门很是正常,你有这份心思,我就很高兴了。快来让我看看,刚刚那一下可摔伤了没?”
“啊,小池峰主好温柔啊!为什么当初我没有拜在小池峰主门下?”刚刚那起哄的弟子哀叹。
“成,这话我记下了,等我赢了武擂就去转告你师父!”台上那人吼道。
姜枫又有了信心,挺起胸膛朝池娟娟走去。
池婉婉拉着韩晔低声问道:“刚我没听见,我爹给了什么彩头?”
韩晔转身指了指台上摆放的水晶匣子,晶莹剔透的匣子中,静静躺着两柄宝剑。剑鞘通体纯白,只在剑柄处各镶了一枚鸽血一般鲜红的宝石。一柄剑长,一柄剑短,很明显,这是一副对剑。
虽然从未见过,但仅从外表特征,池婉婉一下子认将出来:这是鬼仙谷的镇门仙剑!是韩晔门派的宝物!
这对宝剑名叫永结,乃是韩晔的父母在游历中偶然寻得天才地宝,又注入灵力,将其打造。宝剑极轻,又极为锋利,吹毛断发不在话下,也算是名动一时的法宝,若是将剑鞘取下,就会看到剑身体不是沉沉的黑色,也不是雪亮的银色,而是晶莹剔透,如同水晶一般的色泽。
当时,韩夫人随口念了一句:“汝心金石坚,我操冰雪洁,拟结百岁盟。”韩谷主便为这双剑取了“永结”之名。夫妻二人各执一把,寓意永结同心。
可鬼仙谷日益壮大,又精通魂术,他们不似所为的名门正派一般,将鬼怪视为洪水猛兽,人鬼界限分明。鬼仙谷觉得鬼怪也有感情,人含冤死后化作厉鬼,这些厉鬼本身也有可怜之处,若是能让残害他们之人得到惩治,也不失为功德一件。
抱着这样的想法,鬼仙谷甚至会利用一些理智尚存的鬼怪做事。
这在名门正派心中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彼时鬼怪尚有理智,可孰知是不是伪装,若它们别有心思,反而利用人们的同情来构陷人们可如何是好?
于是鬼仙谷就被打入了“邪魔外道”之列,被众门派孤立。可孤立起来又叫人更不放心:“万一他们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们则么办?”
不是没有人想过要彻底除掉鬼仙谷,只是谷主夫妇修为太高,两个儿子小小年纪已经展露出过人的天资。众门派便想出了一个亘古不变的妙计,派细作打入鬼仙谷内部。
从前池婉婉抱着看故事一般的心境,对鬼仙谷心生几分同情。但此时真正接触了鬼仙谷的人,看到昔日风光无两的门派,如今只剩下两柄宝剑,心中不免多了几分唏嘘,对这些所为的正派之人多了几分厌恶。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吗?不要脸!”
她心思一转:“干脆我把那对宝剑赢回来,还给韩晔,也算是物归原主,正好他还差件趁手的法宝。”
“说是赢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对宝剑是赢得擂台之后得彩头,也就是说我得上台打擂才行!”
她的目光在三个擂台之间逡巡:“五行术不用考虑了,武擂嘛现在还不是时候。占卜那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占卜即将发生的事?或者是占卜哪个人的命运?”
池婉婉想了一回,拉着韩晔往占卜擂台那边走,洛临渊跟了上去,池娟娟也紧随其后。
此时擂台下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池婉婉发现打擂之人多是凝晖峰弟子。据说凝晖峰弟子精通占卜与摄魂一类的法术,却怕步鬼仙谷的后尘,所以行事低调神秘,即使此刻站在擂台上,说话也是悄无声息,和武擂那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瞧了一会儿,池婉婉看出了比赛规则,擂台正中央有一个圆盘,打擂双方站到台上后,圆盘会自动出题,双方可以利用各种法宝对题目内容进行占卜,卜出的结果刻在龟甲上,置于圆盘中心。
先占卜正确的一方会得到圆盘的认可,而另一方则视为失败,会被圆盘掀到擂台下。只要掉下擂台,就算是输了,其他两个擂台也是这般。
“婉婉竟对占卜感兴趣?”洛临渊问。
“还行。”池婉婉答。
“啊啊啊啊——”咚地一声,失败的弟子被掀到了台下。
台上弟子紫衣翻飞,一双冷目只打量着台下,并不作声,在他身旁,一个鸣弦峰弟子充当了主持人的角色:“这一局又是凝晖峰宋师兄获胜,还有没有哪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想要挑战宋师兄的?”
台下窃窃私语,据说这位宋师兄已经连赢了三场,不愧是凝晖峰姜峰主坐下首徒,看来他离出师不远了。这一回擂主肯定是他,谁还敢挑战?自找没趣么?云云。
“没有了吗?当真没有了吗?没有的话,就请宋师兄先暂坐擂主宝座。”
宋师兄面无表情,一掀衣袍,准备就坐。
“有!”台下突然出声。
众人皆循声去望,只见一身水红衣裙的池婉婉举手朗声道:“我想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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