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走多远,赵鸣犀忽然脚步一顿,抬手按上心口。
“二师兄你怎么了?”六猴问。
片刻后,他又放下手,摇头道:“没什么,方才只觉得心口一阵剧痛,但现在已经好了。”
齐鸣容道:“许是太累了,怪我,给诸位添了麻烦。”
“哎呦,齐师兄你这么说可见外了,以咱们跟高师叔的关系,互帮互助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再说我们两个,我和二师兄难道从前没受过齐师兄的帮助……等等,两个?大师兄呢!”
方才人多,眼见二小姐转身出门,大师兄是第一个追出去的,等到他们挤出人群,本以为大师兄已经在外面等他们,谁知此时竟全然不见踪影。
赵鸣犀道:“不会还在铺子里吧?咱们还要挤回去吗?我看这会儿人更多了。”
六猴抻着脖子往里瞧,心道:“不愧是韩师弟,真当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便对两位师兄道:“不如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钻进去看一眼?”
还不等齐赵二人回答,就听见一个声音道:“咦?你们已经出来啦!”
三人齐刷刷回头:“大师兄!”
严鸣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另一只手上还提了个桃红色包裹,见几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主动解释道:“我帮人取个东西。”
六猴眼睛咕噜一转,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是那个”
赵鸣犀推了他一下,朝齐鸣容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此时还有外人,不要将自家师门的事说出去。
气氛有些尴尬,严鸣谷不知说什么,只好继续挠头。赵鸣犀咳嗽一声道:“大师兄也来了,咱们还是去找二小姐吧。我瞧着她方才往那边走了。”
六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叫道:“那不是朱富户家?”
池婉婉走到一处光鲜亮丽的大门前,抬头瞧了眼上面红木包金框的匾额,敲了敲门,片刻后,一个身穿粗布褐衣的仆从拉开一条门缝。
“这位小姐,您找谁?”
“虽说这家女儿被送到凤凰山当了原主的婢女,但这家人估计也没见过二小姐本人,我还是要跟他们说明身份才行。”
池婉婉便道:“我是凤凰山池婉婉。”
仆从自然听过凤凰山大名,却在听到“池婉婉”三个字时面露疑惑。
池婉婉心想:“难道他们不知道二小姐名字?”
遂道:“我找朱富户。”
仆从立刻恭敬道:“池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向老爷通报,小姐先来客厅坐。”他说着便将门打开,门扉与瓦当摩擦发出“吱呀”地响声,忽然一个黑影从头顶落下。
池婉婉反应灵敏,向后一错步便躲了开去,仆从却慢了半拍,探出来的头被砸了一下。那东西不沉,落到地上发出“啪唧”一声,二人低头去看,片刻后仆从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一路狂奔回府里。
池婉婉定了定心神,从地上将那物什捡起,巷口拐角处的四人无法再继续躲藏,纷纷走到池婉婉身边,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
那分明是个巴掌大小的香包,桃型,封口处抽着精巧的穗子,本是一件玲珑可爱之物,只是整只香包几乎全被鲜血浸透,原本的颜色完全看不出,只能依稀辨出上面绣了一朵夹竹桃。
“就是这个!”齐鸣容道:“二小姐,我当时所见的就是这样的香包。”
这时六猴又忽然惊叫道:“快看!门上出现了血手印!”
门内的人家已经被变故惊动,几个身材健壮的仆从拿着棍棒跑到门边,将池婉婉几人严严实实地堵住,仆从身后走出来一男一女,皆与严鸣谷年纪相仿,男子面色不善地瞪着池婉婉问道:“敢问池小姐来我府上有何贵干?这血香包和血手印又是怎么回事?”
池婉婉道:“朱少爷,很明显凤凰镇上一直流传的血香包现在出现在了你家门口,说明很有可能你家今晚会出事,我们是凤凰山上的修士,如果真是有鬼怪作祟,我们肯定会保护你们,现在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能不能先让我们进去?”
“慢着!”朱少爷身边的女子一脸戒备:“夫君当心,妾身觉得这几个人大有问题!无端端地,为何这位池小姐一来,我家门口就出现了血香包和血手印?这不是太凑巧了吗?”
“朱少夫人恐怕误会了,血香包在我来之前应该已经夹在了你家大门上,是开门之时它从头顶掉落下来的,当时你家仆从在场,他可以作证。至于血手印。”她伸出双手,一双掌心白白净净,半分血痕也无:“也不是我按上去的,当时我们五个人都在门口检查这个香包,我们可以互相作证。”
朱少夫人依旧不为所动:“你也说了自己是修仙之人,定是会仙术,若是你用仙术将血香包神不知鬼不觉地先塞在我家门上,再来敲门,趁开门之机让它掉落,又趁着仆从报信的时候使用仙术在我家门上印上血手印,也未可知!”
乍一听也不是全无道理,怪就怪池婉婉出现的时机太巧,好像一切都被算计好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