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句话,颜双意果然渐渐安静了下来。
可越嘉陵在这方面,显然不能算是个言而有信的正人君子。所以一旦攻守易势,他便开始得陇望蜀。
折腾到后来,颜双意的头发几乎都被他车里的暖风烘干了。
连日的睡眠不足,又加上心事重重,好不容易放松下来,颜双意靠在后座上就有些打蔫。反是越嘉陵神清气爽,还有闲心笑她:“娇气。”
说着,整整衣裳,启动了车子。
“干什么去?”她捂住团在胸口的一团衣服。
“陪我去吃个宵夜。”
“不行!”她一扭身,在车窗上轻拍一下,“叮当一个人在家……”
刹车一点,车子就停住了。
越嘉陵脸上方才那点愉悦的神情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严肃:“要是换作晚上跟你共进晚餐的那个人,你是不是就会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这话听起来总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颜双意思量半晌,隐约理出了点头绪,却又匆匆将那个念头从自己脑海里抹去。
平静了片刻,她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缤纷闪烁的霓虹上。
*
没想到越嘉陵会带自己来吃路边摊。
落座时,她还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可见他正专注地点着菜,便没有开口。
越嘉陵怎会没注意到她的目光,一面在菜单上挑着勾,一面问她:“失望了?没带你去高档餐厅,反而来这种不入流的地方。”
颜双意摇头。
“这挺好的,尝尝。”
此时此刻,他已经平静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语气也和缓了,相对而坐,倒像是老朋友一样了。
如果不去看颜双意沉默而严肃的脸色的话。
越嘉陵斟酌了片刻,还是先开了口:“池云清的事闹得有些大,Andy的事你也知道了。”
“嗯。”她等着他后面的话。
“所以我的意思是,你暂时先留下来。”
颜双意抬头:“什么叫先留下来?”
“辞职的事,暂缓。”
“不行!”
与她的急迫相对的,是越嘉陵渐趋松弛的神色:“为什么不行,耽误你什么要紧事了?”
颜双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纰漏,咬唇摇了摇头:“我是说,万一我在您身边久了,露出的马脚只会更多。”
“只要你在我这里,我就保你平安。”越嘉陵成竹在胸,还不忘提醒她,“还有你的孩子。”
闻言,颜双意的眼帘果然垂了下去。
越嘉陵不忘火上浇油:“而且池云清在我家里,一向有我爸爸撑腰,这对你来说就更危险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已听店家吆喝了一声“小心烫”,随之端上了一只沉重的砂锅,用力往两人面前的桌上一墩:“海鲜粥来了!”
盖子掀开,白米熬得稠烂,鱼虾蟹蛤都拆得七零八落的,混在粥里,软白的肉煮得几乎渣都不见。
他十分耐性地一面拿起碗,一面给她盛粥,还不忘殷殷劝她:“当然,你也可以不采纳我的意见。但池云清到时候要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恐怕就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