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名神智稍显清醒的捕快挣扎着说道:“燕大人,你放心,麾下一定带他们回来。”
“燕姐姐,他们怎么办?”唐糖指了指囚车中的四名人犯。
燕霜儿面有难色,这几人尚未定罪,此际该不留后患最好,可是这样行事未免有些草菅人命。
“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李落淡淡说道,心神之中未起半分波澜。
唐糖吃了一惊,骇然说道:“太残忍了呀。”
燕霜儿看了李落一眼,没有说话。李落吐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照做就是。”
唐糖撇了撇小嘴,极不情愿,燕霜儿唤过唐糖扶起自己,亲手将四人手筋脚筋挑断,以防不测。
身中幽宫之毒,这四名人犯当下皆都瘫软无力,眼中凶芒暴显,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燕霜儿断筋时该是很疼,能看见四人眼中各自闪过的痛楚,只是莫说呼痛,就是眉毛也极难动上一动,果然是天下奇毒。
众人收拾停当,李落驾车,唐糖非要同甘共苦,与李落坐在车辕处,替李落指路。
燕霜儿和乐裳留在车厢中稳住几人的伤势。
天色有些暗,渐渐沾染了几分暮气,白雾倒是少了些,没有午间时分那么浓郁。
李落驾车疾驰在蜀州山道上,双手无力,勉勉强强只能守住行进的方向,至于马车是否平稳已经无力旁顾。
马车颠簸,身旁唐糖似无所觉,早已睡了过去,蜷缩在李落腿边,像一只猫儿一般依偎着李落。
李落越来越疲倦,越是强打精神,越是酥软无力,手臂越来越沉,一点点落了下来,最后已经抬不起来了,只有神智感触依旧十分清晰。
阴天时天黑的要比平时晚上几刻,这个时候道旁景物有些模糊,离开马棚也有好几个时辰,雨停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潮湿的气味,雾气笼罩的太久,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清新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窒息难耐。
李落看着一路狂奔的骏马,眼睁睁瞧着马车驶上一条岔路,无力喝止,更遑论调转马头。
这是一条小道,年久失修,侧旁是一条两丈宽窄的河流,多年前或许还有人走过,不过眼下瞧着已经荒废了很久,路上长满了杂草,还有不少低矮灌木,磕磕绊绊。
岔路越往前走,路面变的越窄,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容两架马车并排而行,跑出数里之后,勉强只够这架马车通行。
夜色深了,雨停之后草丛中有小虫的叫声,宁静致远,骏马粗重的鼻息分外响亮。
不知是骏马受惊了还是怎样,路越窄,夜越黑,马跑的越快,马车被路上的树丛或是落石格的飞了起来,又再重重落到地上。颠簸越来越厉害,有几次马车都能飞出三步之远后再落下,宛若怒海之中的一叶扁舟,摇摇欲坠。
李落颇是焦急,唐糖困顿不醒,马车摇晃的太厉害,李落只能勉强护着唐糖不让失疯的骏马甩下马车。
身后车厢内呼吸声倒是清晰可闻,不过没有说话声,约莫早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