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栖川没有任何表示。他的目光依然带着非人的冷漠,只是对视一瞬便要收回视线,突然,目光下移,落到了躺平的小雪貂身上。
小雪貂看上去十分惬意,肚皮朝上,双爪交握,正躺在温言的臂弯里无聊地打哈欠。
栖川:“……”
他微一蹙眉,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紧接着直直向温言的方向走了过来。
但他很快就被坐在下首的顾初云拦住了。
“你是……栖道友?”顾初云看着眼前少年,惊讶出声,“你为何也在这里?”
栖川垂眼,懒洋洋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耐:“你是谁?”
这副模样,显然是已经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初云解释道:“我们在十方秘境里见过,当时还有照生……就是谢道友,你没有印象了吗?”
栖川:“没什么印象。”
怎么会这样……
顾初云深深皱眉,想了想,终于又想起一件事:“对了,当时你还说过,要找一个名叫阿凛的朋友呢,你想起来了吗?”
栖川闻言,微微一顿,然后似笑非笑:“阿凛?”
顾初云:“对啊,你现在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又弄丢了……”栖川意有所指地瞥了上位的白衣青年一眼,随后垂眸轻笑,“不过很快就会再找回来的。”
“……哦。”顾初云似懂非懂,见少年似乎没有座位,于是便热心地招呼他坐下来,“你是不是没找到座位?我旁边没人,你就坐这儿吧,都一样的。”
“多谢。”栖川对她笑了一下,从善如流地坐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温言与雪貂的一举一动,对他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好位置。
而白凛全然不知栖川已经在初云的身旁坐了下来,此时她正四仰八叉地享受来自温言的撸毛按摩,舒服得昏昏欲睡。
好爽哦,原来做毛茸茸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干脆以后都保持这个样子算了。
她在这边飘飘欲仙,没过多久,坐在主席最前面的白发老头站了起来。
几道钟声缓缓响起,恢弘无量,整个宴厅随之安静。
“今日是老朽的生辰,感谢诸位前来……”
老头叽叽呱呱说了一堆,所有人俱是一脸专注,只有他身边的那个桀骜少年眼神不耐,看上去非常讨厌这些洋洋洒洒的客套话。
白凛听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聊,于是她从温言的怀里爬起来,然后顺着他的袖子慢慢向下滑,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跳到桌案上。
桌案上已经摆了几盘凉菜和水果,除此之外,还有几杯不同品种的美酒佳酿。
白凛觉得温言应该是不喝酒的,于是她爬到一只琉璃酒杯前,扒着杯沿,探出脑袋,向里嗅了嗅。
酒味太冲了,不是很好闻。
她皱了一下粉色湿润的鼻头,又爬到另一只酒杯前,故技重施,攀着高高的杯沿低头闻了闻。
这个不错哎,有水果的清香!
她很喜欢这杯澄黄色的水果酒,于是抬头望向温言,对他“吱吱”叫了两声。
可惜整个宴厅里都回荡着蔚家老头的声音,像开了扩声器一样,将她那微小的叫声完完全全地遮盖了。
温言没有听到她的叫声,仍然神色平静地目视前方。
白凛又叫了几声,见对方仍然听不见,只得悻悻放弃。
算了,还是得靠自己。
她死死攀住杯沿,用前爪借力,柔软的身躯拉成长长的一条挂在杯沿外,然后努力伸长脑袋,像杯中酒液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