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扑哧一笑,屈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男孩子女孩子都是过去的人和事,有什么好打听的?”
夏终年心想可好打听了,多点线索就能让夏鹿音少流点血,她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抱住侯夫人膝头不住耍赖:“我就是想多听些母亲的故事,母亲就告诉我嘛,年儿保证不告诉别人!”
原女配自恃端庄闺秀,长大后就极少和侯夫人撒娇亲近,夏终年这一闹,反而让她想起自己亲手将这个女婴养大的日日夜夜,不免心软了几分,温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听的故事,那里对我们来说是异域,风土人情样样不同,民风更是独特,就连母亲哄孩子睡觉的歌谣,你听了可能都会吓到。”
夏终年自诩见过大场面,赌咒发誓:“绝对不会,不信母亲唱给我听。”
侯夫人无奈,只得就着哄拍幼儿的姿势轻轻顺她的背,她边拍,边回忆数年之前听到过的调子,低声吟咏起了苗疆的歌谣。
那声调就像记忆,先是含糊,继而一缕缕逐渐清晰,夏终年听不懂词,但也不觉得哪里吓人,反而旋律十分悠远。闭上眼,就仿佛顺着风飞到了那片神秘的土地。
听着听着,她竟真的睡了过去,如同一个在母亲怀里闹够了便心满意足入睡的孩子。
……
她睡了多久,珊瑚就在外面等了多久,却不知道她去了大半天是睡过去了,只当她费了许多口舌才跟侯夫人要来通行证,望着夏终年的眼都闪着星星:“小姐辛苦了。”
夏终年无颜面对她的钦佩,只得转移话题:“我自别人那听了首苗疆的歌谣,不知你听没听过。”
珊瑚道:“可能听过,小姐唱一下我听?”
她听到一半就昏昏入睡,只囫囵记得个大概,再三打补丁:“是母亲唱给孩子听的摇篮曲,我学得可能不像。”
珊瑚原本含着笑听她唱,听到开头脸色忽然大变,忽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扭过身去。
夏终年大受打击:“我跑调这么严重?!”
珊瑚只说不是,仍是扭着脸不看向她这边,夏终年觉得她在憋笑,硬是扳着她的肩将她转了过来。
只见那张向来胸有成竹的脸上此刻绯红一片,像是谋士被打了个奇袭,丢盔弃甲之际又被敌方大将俘获,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珊瑚拼命想挡住脸,手却被夏终年抓着,只得低声求饶道:“小姐放开珊瑚罢……珊瑚只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听到小姐唱这首歌……”
夏终年奇道:“这歌怎么了?不就是个摇篮曲么?”
珊瑚拼命摇头,胸口上下起伏,却不肯说到底里不对,缓了好一会,才道:“珊瑚将它译作中原人的语言,小姐听了就知道了……”
说罢仍不肯当场翻译,一直等这晚上夏终年熄了灯躺平,她才缓缓爬到床上,用手拢着夏终年的耳朵对她唱起了翻译过的歌谣。
那确实不是一首母亲唱给孩子的歌谣,一听就不是。
“神明挖去我的眼睛,我仍能看见你,
神明堵住我的耳朵,我仍能听到你;
它折断我的双臂,我仍将拥抱你——
用我的心,像用手一样。
箝住我的心,我的脑子不会停息;
有人放火烧我的脑子,
我仍将托负你,用我的血液。”
——那是一首情诗。
作者有话要说: 诗词改写自里尔克《挖去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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