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逸闻着食堂喷香的早饭,被殷悦带到山门外。
她已经做好了被御的准备,但殷悦却带着她七拐八拐,来到山脚下不起眼的一个小山洞中。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也可能是因为将要见到母亲,殷悦心情颇好地士动解释起来:“相思门与无上宫相距甚远,御剑飞行怕是清源法会开始都赶不到。所幸两派有两位至交师祖,为了方便见面下棋,在两派山门外各建一秘密传输法阵。之后两派掌门代代相传。我也是前不久,才从师父口中得知的。”
说着,他手一挥,山洞中火把依次燃起,映照出洞中地面上线条交错的圆形法阵。
殷悦手握长剑,站在法阵中央,口中念念有词,大概是启动咒语,容逸觉得一阵银光闪过,几乎没有发生移动的感觉,眼前就完全换了一副天地:
周围昏暗,能听见外面啾啾鸟鸣,阳光中高处空洞打进来,聚成成缕的光线。
殷悦弯腰中眼前半人高的门洞里钻出去,天地骤然开阔——
他们正置身于一座郁郁葱葱的树林中,空气里弥漫着清晨的生机。而传送法阵所在的地方,是一棵越五人环抱粗的老树,树干中空,看似早该死了,三米来高的树顶上却还生出嫩嫩的绿芽。
容逸没见过世面地哇了一声,好在殷悦听不到。
林中略走两步,就看到一条小路直通往林外。容逸飘到被剑约束的最远距离,左顾右看。
“你之前是凡人吗?”殷悦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容逸点点头,尝试去碰相思门山门上如粉色水波一般的禁制。
“遭遇了什么变故?还是死了?”殷悦拿出一块令牌,穿过禁制。
容逸嗤笑一声,这一句话都解释不清的事情,哪能点头摇头就说清?
修仙门派多建于山林之中,相思门也不例外,而且进入山门后多半也禁制,也是为了表示尊重,不允许御剑飞行之类的高空代步,就和大学校园里私家车不能随便乱开一样。
所以殷悦一路拾级而上,漫长的石头铺就的山道一直通往相思门会客大堂,这条路,凡人要走上三个时辰,就算是修仙人士,快的也要一刻钟。
殷悦对于容逸冷漠的态度倒也并不恼怒,边走边从介子囊中掏出些粉末、符咒,无聊了就往半空中漂浮的身影里撒去。有的容逸毫无知觉,有的触之身上麻痒,有的让她定在剑中无法动弹,还有的甚至让她感觉到了重量,一头栽倒在地。
他愉悦地看着,不时掏出随身的玉简来记录她的反应。而她的抗议,在殷悦看来就是无声地动动嘴巴。
“我说过,你得让我研究研究。”
好在这些“研究项目”剂量都不大,很快就过劲儿了,容逸重新飞回空中,狠狠瞪他一眼。
作,继续作,我早就有对付你的计划了。
容逸已经和罗画月他们联系过,约在了相思门大堂见面。他们扮作接引的弟子,听闻殷悦是来找故人,便故意说门中有位师姑也一直在寻找失散多年的儿子,巧的很。
殷悦自然要求见一见那位师姑,罗画月和ice便将他引到相思门深处,一处人迹罕至的峰头。
殷悦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忍不住问:“师姑是住在这里?”
“这位师姑深居简出,已经数十年未离开住所了。想见她,只能走这里。”罗画月笑盈盈道:“辛苦殷公子。若是觉得累了,要不改天再来也行?这几日临近清源法会,殷公子也确实需要时间好好准备呢。”
她这么说一说,殷悦当然不会同意半路返程,只能一直跟着走下去。
他缀在两人身后,问容逸:“你所说的我母亲,可是这位师姑?”
容逸模棱两可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和她也有关,但不一定是她?”殷悦理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