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
他想起上次留下的一片狼藉。
你还想怎么活动?还想怎么活动?!这次连他自己都有可能危在旦夕啊!!!
这次真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林柚本意只是跟着老熟人参观新门面,感叹下这样做饭也方便,想起来就随口问道:“怎么没见厨师啊?”
安德鲁:“……哈哈哈哈哈哈他回老家看祖母去了,这几天只好我亲自下厨了。”
话音未落,他向后踢了一脚不安分的长脚炖锅,隔着柜门把它踹了回去。
再抬眼就正对上那男人笑吟吟的视线,惊得安德鲁又是一震。
好在他似乎也就是扫过来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安德鲁沉默几秒,卡在这两人的视野死角擦擦额头上亮晶晶的冷汗,感觉整个鬼都要被物理超度了。
最后好歹是打着哈哈领着参观了一圈,等安德鲁终于得以把在他眼中与煞星无异的俩人送走,觉得自己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直接踏进来生。
真的累,比当初收拾掉一整个旅游团还累。
所谓的“惊魂夜”——第一晚就这么在平安无事中度过,听着楼上楼下此起彼伏的均匀呼吸声,他这位名义上的“老板”和自己的员工枯坐了整夜,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
隔日清早,名义上是来旅游的玩家们在旅馆内部触发不出什么事件,自然是要出去转转的。镇上已经为即将到来的亡灵节做起了准备,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在分发配花的推车,眼瞧着原本可以大快朵颐的肥肉到了嘴边却因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下口、如今越走越远——
安德鲁站成了一尊石像,今生似乎不会再有悲喜。
……
不行动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行动的。
该恰的饭要恰,该完成的kpi也得完成,就这么放任预定目标一个不漏地全跑了,那可真是一点都说不过去。
一通脑袋碰头盖骨碰脑壳的紧急会议,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在无知无觉之时找准一个对象,然后讲究一个快、准、狠——当场灭口。
只要没人知道他们做过,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
啊?失踪了?
不知道,可能是这座镇子上有什么蹊跷吧,不然第一天怎么没出事?
排除掉这所带有的显而易见的做贼心虚自欺欺人色彩,众鬼一致认为这是个极为完美的行动计划。
正巧昨日那两个泡过温泉的客人之一似乎上了瘾,真以为就是来这放松两日游的,今儿个还是自己搭了条毛巾就进了入口,观察了许久,除他以外再没有其他人靠近这边。
……一个更加完美的下手对象。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
“大军”当前只需一条号令,半个多小时之后,等男人换好浴袍,带着满足惬意的神情走出更衣室,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一道平白无故从地面上凸出来的阴影忽地打了个手势。
挂在走廊上的镜子边沿处划过诡异的亮光,墙面下的阴影变化出形状,从天花板垂落的枯黄发丝也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地向他的背后探去。说时迟那时快,最先采取行动的是倒吊着蛛丝滑下来的八腿女人,她颀长的胳膊还在不断向前延展,就在即将挨上男人后背的前一秒——
触碰到的不是预想中隔着布料的皮肉,而是比那更湿润、也更锐利的……
身着芭蕾舞裙的“程咬金”挡在正中,她原本伸过去的胳膊,也完全被对方吞进了嘴里。
女郎蜘蛛:“……”
糖梅仙子:“……”
她脸上那重叠成旋涡状的数张尖牙利口倏地合拢。
……嗷啊啊啊啊啊啊!
她自然不会产生痛觉,但也比不过这一瞬间的视觉冲击力。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反应过来不对劲的众鬼立时作鸟兽散,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