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摸出那张被折得四四方方的照片,当着对方的面弹了弹它,“比如说,我还没让你看这个呢。”
经历过办公室的那一遭,任越宇已经十分清楚这上面拍的是谁。这时见林柚在他跟前掏出来,再看看立在她身后那瘦瘦高高的苍白人形,惊恐得直往后缩。
“放心,”林柚虚晃一圈,又不慌不忙地将照片放回兜里,“我说了,我还有很多别的办法,只是没有选择这么做罢了。”
就像是溺水的人在绝望中抓住根稻草一般,任越宇的脸上猛然焕发出神采来来。
“我错了,大错特错!”跟刚才比起来,他简直换了张脸,不住地连声说,“大家都是玩家,这种时候就应该齐心协力才对,我不该想着什么只要自己活下去就——”
林柚打断了他。
“都到了现在,”她笑道,“就用不着再来这套了。”
这哪是什么道歉,只是迫于局势的无奈低头。都是千年的狐狸,大家玩什么聊斋呢。
“我不会杀你,但其他的也别指望了。”林柚一摊手,“谁也不会傻到和个定时炸|弹一起行动,自己掂量着办吧。”
任越宇呆在原地,还抱着他双腿的耿清河小心翼翼地观察半天,见没有再暴起的意图,这才踌躇着松开手。他再抬头就看见林柚往来时的那座螺旋状楼梯走去,连忙爬起来跟上。
“柚姐,柚姐,”他小声地叫道,“就这么放他在里头?”
“不管了。”
反正也折腾不出什么气候了。
林柚说:“没跟过来吧?”
“没有是没有。”耿清河回头望了眼,“不过,咱们现在去哪儿?”
“刚才不是跟049-j约好了吗?回去看看。”
想了想,林柚又补充道:“小心点,别摔出什么大动静。”
虽然现在一切都很明显了,他显然是常常会因祸得福的类型。
但他们在地下室里耽搁了这半天,肯定又有几只怪物被放出来,还是不惊动为妙。
耿清河:“……”
他现在突然很好奇自己在他柚姐心里的形象到底倒霉成啥样了。
还真别说,他这下打起了十一分的精神来,一路上那叫个谨小慎微,丁是丁卯是卯,连衣角都没不小心沾到什么。
即便如此,也没有减弱半点胆战心惊。
“看来还真又放了。”
蹲在墙根下,林柚压低了声音,就在头顶上方的窗边,皮肤呈青褐色的僵尸满脸肿块,慢吞吞地抱着他那滚圆得过了头的大肚子走过去。
虽然那连通着地下祭坛的监控室和他们分头的那座挂钟隔了不到三条走廊的距离,他们这躲躲闪闪地就走了快有五分钟。
曾经在那玻璃房间里见过一次的、脸上层层叠叠了无数张布满尖齿的嘴巴的“糖梅仙子”跳着优雅的芭蕾舞步,弯下她纤细柔韧的腰肢,待她转着圈消失在走廊拐角后,两人这才加紧脚步穿过了这路口。
路上遇见的怪物让耿清河心里那么点巴望已经隐约落了空,这会儿回到那台约定好的挂钟下,不出所料地看到眼前空无一人。
“这……他到底去哪儿了,”他挠着头,“是还没有查出什么来,还是说——”
就在这时,远远飘来一声粗重的喘气声。
“……!”林柚使劲一拽耿清河,拉着他就往边上闪去,“嘘!”
他们才刚藏好,那家伙就蹒跚着现了身。
浑身黑毛的狼人迈着两条后腿,一摇一晃地穿过走廊,瞧上去却和之前不太一样了——它恶狠狠地瞪向周围一切,不住揉着皮毛都因为不明污渍纠在一起的后颈,难耐地磨着呲出嘴外的獠牙,似乎是在搜寻着什么。
“怪了,”等它走过去,耿清河小声说,“总感觉它好像不是在找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