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业扯了个苍白的笑容,轻轻抬起腿说:“不碍事,是我不小心踩到了刚才掉到地上的杯子,脚有点痛,可能是被瓷器划伤了。”
“二哥,严不严重?快把鞋子脱了,让我们看看。”六皇子关切地说。
旁边廖绮兰捏着帕子的手捂住了嘴巴,一副极其害怕,不忍看的大家小姐模样。
四皇子也在一旁催促道:“这些人怎么伺候的?二哥,快脱了鞋子瞧瞧,来人,去请大夫。”
周建业没动,而是瞥了廖绮兰一眼,遂即又放下了长袍,清咳一声:“这不合适,隋六,带我去隔壁吧。”
大家顿时明白了,男女有别,他这是怕在廖绮兰面前脱鞋唐突了对方。
周嘉荣看到这一幕,差点气笑,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怕看他那双臭脚?他这个二哥真是虚伪到了极点。
四皇子明白了周建业的顾虑,侧头对周嘉荣说:“三哥,二哥的脚应该被瓷器划破了,流了血,这……未免吓到廖姑娘,你看……”
周嘉荣点头:“四弟说得是。廖姑娘,你去包间里等等我,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廖绮兰其实想自己先回家了。经过刚才的事,她一直提心吊胆的,唯恐被人戳穿了奸情。
可周嘉荣说完这句话又扭过头关心周建业的伤势去了,刘青则对她比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她先去楼下的包间等着。廖绮兰不得不又带着婢女返回了先前的包间。
她下楼没多久,大夫便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了。
一旁的隋六赶紧脱下了周建业的袜子,焦急地说:“大夫,快给我家殿下看看。”
因为冬天穿的鞋子厚,周建业的伤并不重,只是脚侧偏脚背的地方被划开了一个一寸多的口子,血珠子慢慢地往外渗,最严重的其实是扎进去的些许瓷器碎片,虽然不多,可必须要针将这些一一挑出来。这可是个费时费力的活儿,周建业痛得眉心挤作了一团。
旁边的隋六见了心疼不已:“殿下,您忍着点,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又对大夫说:“大夫,你下手轻点,快点!”
又要轻又要快,当他是什么?老大夫心有怨言,可知道这个病人身份尊贵惹不起,只能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用了快半刻钟的时间,老大夫才将周建业伤口上的瓷器碎片全挑了出来。
周建业已经痛得血色尽失,都快坐不稳了,还是隋六扶着他,他才没摔下去。
周嘉荣见了面带关心,实在内心幸灾乐祸极了,活该,自作自受!
很快,老大夫便给他清洗了伤口又上了药包扎好,提着药箱走了,包间里又只剩他们兄弟几个和随从。
可是出了这种岔子,今天也只能聚到这儿了。
四皇子和六皇子都极为关心周建业:“二哥,咱们送你回去吧。你这伤一会儿再让太医来看看,要用最好的药,争取早点好。”
周建业摆手,冲三个弟弟虚弱地笑了笑:“是我不小心,搅了大家的雅兴,等我伤好了,再设宴款待三弟、四弟、六弟,咱们不醉不归。天色不早了,有隋六送我,你们也回去吧,廖姑娘还在等着三弟呢!”
周嘉荣不以为意地说:“无妨,我让刘青派几个送她回去便是,二哥的伤要紧。”
周建业怕他们待会儿又想起自己身上跟廖绮兰一样的香味这事,哪肯让他们送,连忙摆手:“不用了,我这只是小伤,养几天便好了,你跟廖姑娘难得碰到,二哥这里便不用你了,隋六安排马车,我自己回去就是。六弟难得出来一趟,四弟你陪六弟出去转转。”
见他坚持,大家也不再勉强。
兄弟几个将他送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