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帝剑眉微蹙,却是埋首在奏章间头也不抬,烦躁道:“这个时辰,他来做什么,若无要事,教他明日再来吧。”
李意顿了顿,“誉王殿下说,他有要事要禀,恐等不到明日。”
闻得此言,永安帝才抬起头,思虑半晌道:“让他进来吧。”
“是。”
李意领命退下,没一会儿便领着两人入了殿。
永安帝随意瞥了一眼,问:“誉王今日怎的突然带誉王妃。。。。。。”
他话至一半,却是蓦然止了声儿,他下意识以为誉王身侧的女子是誉王妃,可仔细一瞧,那身形分明不大一样,且令他觉得有些许熟悉。
正当永安帝疑惑之际,却见那女子脱下披风,低身同他施礼,“臣女赵如绣参见陛下。”
听到这个名字,再定睛一看,永安帝面色微沉,眸中霎时透露出几分厌恶。
虽说罪不及子女,但赵如绣毕竟是长公主的女儿,还与长公主生得有些许相像,令永安帝不得不联想到那个杀了他最心爱儿子的的女人,他剑眉深蹙,转而看向赵如绣身侧,厉声问:“誉王,这是怎么一回事!”
誉王拱手道:“回禀父皇,赵姑娘此番来京,正是受安国公所托,带来西南靖城的消息。”
虽心下早有准备,但见她这位名义上的,曾对她诸多疼爱的“舅舅”,此刻看着她时眸中的愠怒和不悦,赵如绣的心到底还是坠了坠。
但她知晓如今当以大局为重,她压下心头的难过,屈膝跪下,取出怀中信笺高举,随即抬首定定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一字一句道:“臣女赵如绣受安国公所托,将此信奉予陛下,愿陛下还西南众将士一个公道!”
永安帝眸色沉沉地看了赵如绣片刻,而后瞥了眼李意,李意会意,上前自赵如绣手中取过信笺,恭敬地递给永安帝。
永安帝拆开信封,展开信纸,将其上所书草草扫了一遍,可每看一行,他的面色便沉一分,到最后薄唇紧抿,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但他还是稳了稳呼吸,看向赵如绣,问:“信中所言可句句为真?”
“千真万确!”赵如绣道,“陛下若是不信,臣女还带来了证据。”
说罢,她将一直拿在手上的棉衣举起。不过,这次她并未呈给永安帝,而是顺着棉衣破裂的口子猛然一撕。一瞬间,芦絮、麻绳混着一些碎破布在空中飞舞,缓缓飘落在了御书房奢华金贵的织花绒毯上。
永安帝盯着满地狼藉,胸口上下起伏,抬手在桌案上猛然一拍,发出震耳的声响。
“好,可真好!可真是朕的好爱卿,一个个拿我大昭将士的性命开玩笑!”永安帝看向誉王道,“给朕查查,朕不信,一个小小的刺史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私吞军饷,只怕还有其他同党!朕要将这些余孽一个不剩地统统缉拿!”
誉王沉默半晌,随即上前一步道:“不瞒父皇,其实几日前,儿臣在查江南盐运一案时,有下属来禀,说偶然发现了一车自西南运来的棉衣被拉至偏僻处偷偷焚毁,儿臣觉得有蹊跷,便命人从中抢出一件,那件正同赵姑娘手上这件一样,表面虽为棉衣,实则以芦絮及碎布充之。”
这话,誉王自是撒了谎,他调查此事何止几日,自打那日在安国公府花园受了旭儿言语启发,在萧鸿泽启程出发后,他便派了数人前往各地调查此事,虽一开始只是怀疑,但没想到在细查一月后,还真给他找到了蛛丝马迹。
永安帝闻言,怒道:“既是早已知晓,为何不及时同朕禀报!”>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