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了更方便紧跟着在后头,收拾她制造的烂摊子吧。
碧芜没多说什么,只视线在棋盘上扫了扫,然后犹犹豫豫地捏起了棋子。
许是心中有顾虑,纵然有了打算,这枚棋子她仍迟迟落不下去。
她不知自己是该装还是不装。
迟疑间,便听誉王又柔声道:“二姑娘放心下,还有本王在。”
或是这话有几分熟悉,碧芜手指微颤,一瞬间有些恍惚,前世男人带着笑意的声儿隔着悠远的岁月仿佛又在她耳畔响起。
“大胆些,放心落子,朕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哪里不会对她怎么样,每每教她下棋,末了,总是将她抵在御书房的桌案上,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尖,那份丝丝缕缕的痒意直漫到心头去,让她身子软若春水,呼吸凌乱不堪。
可纵然她已溃不成军,他还是会催着她,还原方才的棋局,让她说说,自己到底错在了第几手,若说错便要用羞人的方式罚她。
分明在正经下棋,却教那些旖旎之事扰了心神。
碧芜侧首看去,便见他用那双黑眸看着她,深邃莫测,却含着几分坚定,似在鼓舞她放心落子,自有他在。
一股热意陡然涌上面颊,碧芜沉了沉呼吸,忙将视线转过来,伸手将棋子落在一处。
周遭忙都围过来看,看罢不禁露出或迷惑,或惋惜,或果真如此的神情。
苏婵盯着落在棋盘左上角的黑子,心下不免嗤笑起来,感叹这位萧二姑娘果真是个不懂棋的,凡是懂一些的,都不会落在这么一个位置。
然她并未发现,此时,坐在她对面的誉王剑眉微蹙,盯着棋子落下的地方若有所思,似是有些意外。
下了二十余手,喻景炜简直欣喜若狂。
他选这位二姑娘果真没错!
饶是他六哥棋艺再好,可和一个完全不懂棋的,也难力挽狂澜。对面两人你一子,我一子,却像是在下两局棋。
那位萧二姑娘,完全不配合他家六哥也就罢了,她的棋,似乎游离于这场棋局之外,随意落子,毫无关联。
看来这一场,他是赢定了!
相对于他的兴高采烈,一旁的喻澄寅泫然若泣,她从后头冲苏婵挤眉弄眼,想借此让苏婵帮帮她,苏婵却只能无奈而歉意地冲喻澄寅笑了笑,转而又投入在这场棋局中。
她可不打算输,她不仅要向誉王证明自己,还要让誉王看清这位萧二姑娘不过是个皮相好却无用的绣花枕头。
只有她的才气,当得起誉王的野心,配成为站在他身侧的人。
外头都说誉王平庸,可苏婵知晓并非如此,前年围猎上,她曾亲眼看见誉王利落地射杀了一头狼,正中其喉,却未将它带走,反让路过的承王捡了便宜,拔得了那年的头筹。
那日誉王冰冷锐利的眼神一直刻在苏婵心底,打那时她便知道,这位誉王殿下并非什么平庸之辈,而是一把真正的收敛锋芒,还未出鞘的利剑。
能韬光养晦,忍气吞声那么多时日,这样的男人,注定能成大业,也是她该真正托付终身之人。
苏婵抬首偷偷看了一眼,本以为誉王大抵会因这几乎无法挽回的局势而透出几分厌烦,却见他气定神闲,似乎全然看不出这场棋局的垂败。
她蹙了蹙眉,落子的攻势顿时更狠了些。
看这局势,众人本觉得最多再下十手就得了结,却不想竟挨过了四十手去。
在场之人感慨誉王棋艺高深的同时,看着这盘棋,不由得摇头叹息。
胜负已定!
一想到不必去演武场受苦,喻景炜笑意灿烂,“六哥,我瞧着这局棋也不必再继续下了吧。”
誉王却仿佛没发现,他从容不迫地又捏了一颗黑子落下,淡淡道:“那可不一定。”
喻景炜只当誉王好面儿,不愿轻易认输,忍不住劝道,“六哥,别再撑了,这局棋输-->>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