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青岚立刻把鞋脱了扔在一边,是怕捂不臭怎么的?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天气,穿运动鞋合适么?这软软的沙子,赤着脚踩上去才舒服么。
汤老太笑着对刘雅芙说:“你看,他对岚岚好呢,搁我们老家,一个男人要是给一个女人穿鞋,那就是十打十的疼媳妇了。”
刘雅芙满不服气:“现在的小年轻,开放的很,别说是男孩子给女孩子穿鞋,洗脚的那都有。”
汤老太摆摆手:“不是一回事,这得看人,咱家小旭要是哪天蹲下来给别的女孩家穿鞋,那十有就是找到媳妇儿了。这人跟人不一样。就像哪天咱家小曦愿意让别的男人给她穿鞋,那就说明,小曦心里中意他。”
刘雅芙说不过汤老太,心里明知道对方说的对,心里仍是不痛快。
这一个两个的,都跟中邪似的,看那个人哪哪都满意,这家里的坏人全让她做了。
汤老太慢慢的说:“都是好娃儿,你要相信小曦,相信岚岚,咱们老了,娃儿们的路还长着呢,她们的路,让她们自己走吧。”
她活了半辈子,只活明白一件事,谁的日子谁过,谁的路谁走,谁也替不了谁。
三十年前替不了丈夫去死,十年前依然替不了儿子儿媳去死,那么多的苦难也没有谁能替自已扛,现在更不能替谁活,她活着,只是为了自己活着。
……
晚上是狂欢派对,椰子树下燃起了篝火,酒吧的服务人员全部转移到了这里,调酒师站在几个柜子中间,手中的调酒器上下翻飞,花样百出。
音乐声很响,很多人在篝火旁摇摆,一副群魔乱舞之像。
但是娘子军一到,那画风立刻就变了,广场舞,用迪曲跳广场舞,全世界估计也只有华国大妈们敢做了。
不管音乐节奏怎么欢快多变,她们的节奏始终是“左边一个龙龙,右边一个虫虫”,跟的上跟不上的不管,反正跳的很嗨。
汤老太刚来一会儿就嫌这音乐吵的脑壳疼,当她看到几对老外在众目睽睽之下拥在一起热吻时,她是无论如何都呆不住了。臊的慌。
晨旭和刘宇轩有志一同的挡在青岚身边,把那些有意上来答讪的老外们都挤出去。从下午开始,来打扰青岚休息的人就一波接着一波,都在说着交个朋友,握手时却想把青岚的手往嘴边送,还说这是礼节。骗谁呢,和他们握的时候为什么不把他们的手往嘴边送?占便宜还想占的冠冕堂皇。
那个小伙子,你胳膊上的毛长的快有我头发多了,你还好意思往来凑,咯应谁呢。
呦我天,一不留神,一只妞给挤进去了,你骚首弄姿个什么?你是女的,女的,你有的她都有,不稀罕。
这两个人给累的,舞都不能好好的跳了,全部化身成带鸡崽儿的老母鸡,谁敢碰它小鸡崽儿就叨谁,严防死守。
一众老外悻悻而退,没办法,这又不能动粗,即使动粗他们也肯定打不过。青岚每天练的功夫他们可看在眼里,那招式太玄幻,看着挺简单,他们想学却怎么都学不了,最后全部以腿脚抽筋告终。
好吧,天使女孩是属于大家的,谁也得不到,这样一想,呼~好受多了。
淳于到的时候,青岚正懒懒的坐在外圈,手里捧着杯鸡尾酒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整个人慵懒又放松,像是一只吃饱的猫儿,静静的卧在月光里。
这世间的尘嚣全被她抛到脑后。
晨旭和刘宇轩两人给跳累了的娘子军们送了一趟酒水,转身回来,妹妹不见了。
不远处的海摊上,两个人并肩行走,一个人的头发裙摆被夜风吹的舞动,好似纠缠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心好疼,一个没注意,妹妹就被抢走了。
……
晚上的浪花还带着柔软的温度,沙子却已经凉下来了,海浪漫过沙子来到脚边,好似在亲吻她的脚尖,一阵的绵软柔凉。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很静,一个是不怎么会找话茬,一个也不想改变这种气氛,然后就变成静静二人行。
热恋中的男女常说的话,她们俩一句也说不出来,总感觉能把那样的话说出来的自己,一定是个智障。那么甜那么腻,没说出口就觉得又齁又矫情。
青岚的双手并不算柔软,手指修长骨结分明,年少劳动时留在骨结处的纹皱很重,纵是养了这几年,它还是比旁人要皱很多。
手心温润,手掌有力,它不是绵腻的软若无骨,它有力道,那种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感,却让淳于心爱不已。
他母亲的手也是柔软如绵的,有这样一双手的女人可能注定要像金丝鸟一样被一个男人豢养起来,如果出了笼子,她是单独活不下去的。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起我的身世,不过你大抵也在别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我是个私生子,生理学父亲是闫家那位老大,母亲是一个又甜又蠢的女人。我外祖父曾是西大教授,外祖母是一个老牌家族的庶女,当时家族举家移民时,她被丢弃了下来。他们结婚后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我大舅,高考考了三年,受不住打击就偷偷喝了药。
我母亲,后来倒是考上大学了,可惜碰上了那个男人,单纯少女耐不住风流公子的百般手段,然后跟他相爱了。
可笑的是,那个男人当时已经有妻有子,他就是想玩玩,可我母亲当真了。她怀了我,然后满怀期待的准备等他的求婚。
但是,那个男人只给了她一把钱,让她堕胎。正巧,我大舅出事了,我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外祖父给我取名淳于念,可是她不知从哪打听出了闫家公子们的排名,硬是给我改成淳于玖,六七捌玖的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