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回过头。
时珵阳说:“她叫霍舒,血缘上是我堂姐。”似乎怕她误会什么。
“嗯。”林苒其实认识,很出名的女强人,在财经新闻上见过。
晚饭后,她手机收到新闻推送:霍氏集团创始人在下午三点半逝世,算起来就是她和时珵阳离开霍家的时候。
时珵阳应该也猜到了,但霍舒叫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头。
她看了看时珵阳,时珵阳心不在焉,情绪低落。从霍家回来后,他一直这样,话都没有说两句,林苒便没打扰他。
到睡觉的时候,林苒守着果果入睡了才回房,一进门,就见时珵阳站在窗户前,一手捏着烟,一手端着个纸杯接烟灰。
听到她进门,他马上摁灭烟,用手把烟味往窗外赶。
林苒惊道:“你抽烟?!”
她第一次见他抽烟。
时珵阳心虚地看她一眼,关上窗,端着烟灰去了卫生间,用水将烟灰、烟头冲进厕所,拿起自己放在镜柜里的香水朝着纸杯喷了两下,将纸杯扔进垃圾桶。
除了他身上,房间里残留的烟味应该不重了。
他放好香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陌生,然后拿起牙刷牙膏,狠狠地漱了个口,回到卧室。
林苒坐在床边,若有所思,抬头看着他。
他停下脚步,紧张地看着她。
林苒不懂他,只好说:“你要是难受,可以和我聊聊。”
时珵阳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坐下:“对不起。”
“没事了。”
时珵阳看着她:“你不怪我吗?”
林苒沉默了一下,认真地问:“是你的错吗?我觉得不是,所以没有。但如果是,我可能会怪吧。”
“所以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和我分手?”
林苒惊讶:“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果果对你很重要。”
林苒认真地说:“当我答应和你在一起那一刻,你和果果在我心里一样重要。”
“林苒!”时珵阳激动地抱住她,“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你在瞎想什么啊?”林苒哭笑不得,“所以你回来后一直不高兴,都是因为这个吗?”
“当然,我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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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是……是那个人的错。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怎么回事,但他一点都不尊重你,还利用几岁的孩子!”
“是啊。”时珵阳拥着他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我最早的记忆,是我三岁那年,我爸离开家的场景。具体怎么回事我忘记了,但那一幕我现在还记得——他蹲在地上亲了亲我。他应该说过他会回来,我妈也常常说他会回来,但他一直没有,我就怨上他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深信不疑地觉得他抛弃了我和我妈、有了别的家庭,我妈要是说他好,我们就会吵架。
“直到我高三那年,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出现,说他们是我爸的手下、我爸想见我。我那时候胆子也大,虽然不相信他们、不相信我爸还会记得我,却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没跟我妈说一声就跟他们上了车。汽车开出了长凌,我才觉得不对劲……”
但为时已晚,汽车一路从长凌开到了燕城,到燕城后,他就被带到了霍家的四合院,见到了霍老爷。
他没见到父亲,霍老爷说很重视他,要培养他当霍家的接班人,希望他按照他的安排选择大学和专业。
一个陌生人颐指气使地安排自己的人生,时珵阳怎么可能同意?
他觉得霍老爷有病,气笑了,一个字都不想多说,转身就走,结果被霍老爷囚禁起来。
对,囚禁!霍老爷将他关在四合院的一个房间里,就是今天关果果那间房。据说,那是他父亲以前住的。
霍老爷让人把窗户钉上,房间里完全不透光,不通电,连蜡烛都没有一支。
时珵阳就那样被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不知道白天黑夜。
霍老爷去看他,说只要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就放他出来,但时珵阳不为所动。霍老爷便怒了,开始骂时雪,说时雪是以色侍人、不知廉耻的戏子,说时雪教不好他,说他像他父亲一样扶不上墙、只会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