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苏纳端着营养液走进来,看着他们俩面面相觑,垂眸淡然地把两杯营养液推过去,“这杯是元帅的,这杯是加了野草莓糖浆的,甜度超标,给冕下喝吧。”
言谕最近是最喜欢喝营养液的,自然是眼睛都不眨就喝了个光,但也不能一杯接一杯喝吧?慕斯狐疑的看着他,问哈苏纳:“到底怎么回事?”
慕斯心细如蜘蛛的绒毛,眼尖地看见营养液里混杂的异色物质,“那是什么药吗?”
慕斯很敏锐,那确实是舒缓生殖腔被撑开的疼痛的药物。
毕竟初次怀孕的虫卵数量不宜太多
,青涩的虫母会很辛苦,消耗体力。但是也是奇怪了,言谕生殖腔的虫卵异常多,远远超出医院估算,一颗挤着一颗,透明晶莹,像葡萄粒,很快把腔壁撑成了薄薄一张纸,从肚皮上看不出来,但也只是暂时看不出来而已。
言谕欲盖弥彰说:“是,我最近睡不好,这是用来安眠的。”
慕斯挑着眉,点点头,“那晚上要多保暖,你从小就怕冷,实在不行,这几天哪也别去,就好好休息,哥哥最近在首都星,可以陪你。”
言谕乖乖点头,心说还是算了,别告诉哥哥了,心理压力太大。而且哥哥很忙,忙着处理犯罪事件,现在首都星兴起了一种新赌场,什么都敢赌,大至星际各族大事,小到隔壁区代表机甲特战队能赢几场,还赌虫族的第五个家族——隐翅虫家族能不能和当年绒蚁族一样强大?
新旧政权更迭下,阿加沙指挥官在星际战场上屡立奇功,同时,听闻他与虫母冕下有一段旧情,虽然没成功,但是也算轰轰烈烈。赌场也有长期大赌约,就是赌会不会有雄虫顶替伊黎塞纳陛下,成为虫母宠爱的雄虫?
帝国的虫仍然对虫母只想要一只贴身王虫不满意。
慕斯说起这些事,表情不是很愉快,“伊黎塞纳陛下最近在忙什么?我怎么没看见他?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就去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言谕摇头说:“没有,他也很忙,蜂族内政不少,费马监察官毕竟没经验,时常把事情做的一团糟,他回去主持工作了。”
言谕看着哈苏纳,眸中有恳求之意,哈苏纳会意,貌似不经意说:“不知道元帅有没有想过,如果冕下和陛下有了小虫崽,要取什么名字?”
慕斯静默一瞬,随后,用餐刀一刀切断芋泥餐包,勒紧的声线低声说:“我的言言还这么小,不能生虫崽。”
慕斯看着言谕,一动不动,后者朝他乖巧地笑笑,惹得慕斯眉头微微舒展,心软成一团,捏了捏他的脸,喟叹道:“自己都还是个小虫崽,怎么能做母亲?不就巴掌一点大,我一只手就能抱起来,怎么就算长大了?”
言谕抿着唇,温顺的让慕斯捏他的脸。
这么多年,慕斯对于他不仅仅是哥哥,更是如兄如父,言谕对他的依赖是任何虫都赶不上的,于是低垂着睫毛,转过头去吃饭,一口一口,斯文礼貌,看每道菜都夹一口,也不挑食了。
哈苏纳望着他,心知解铃还须系铃人,眸中满是温柔,悄然退下,回身去厨房添加菜色去了。
门一关,又一开,斯蓝冒出头,他好像刚刚下了节目,一身演出的行头还没换,就匆匆赶回来照顾宫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了。
“冕下,外面有虫求见,让他进来吗?”斯蓝笑着说:“看起来很着急呢。”
言谕咽下食物,“请他进吧。”
斯蓝愉快的应了一声,跑出去,紧接着,外面宫门被推开。
言谕看着他的主治医师大步走进来,拿着一张黑白片子,先是行礼,“冕下,我们小组分析了您的片子,觉
得有一处不妥,应该嘱咐您一下。”
慕斯突然紧张起来,俊美的脸庞严肃冷冽,把医生都吓了一跳,“元帅!您怎么也在?”
慕斯言简意赅道:“说情况,言言怎么了?”
言谕瞳孔收缩,准备从后门离开,慕斯发现他不对劲,拉着他的衣角,皮笑肉不笑说:“言言,我就说你今晚哪里不对,果然是又生病了,瞒着我是不是?坐下,你要是敢跑,外面一整个第一舰队都在等着你,我只要一声令下,你就会被押送回来。”
言谕只好坐下,别过脸,喝着营养液,黑发里掩藏的耳根却红透了,一声不吭,安安静静的。
慕斯绝对不允许他跑路,对医生说:“实话实说,不能有一点隐瞒。”
医生说:“不会的,元帅,冕下没生病,冕下是怀了虫卵,已经有两周了了。”
言谕抿着唇,低头,不敢看慕斯,只是平素清冷的脸已然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