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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幕篱遮着,不知面貌、不知身形,更何谈其性别的人被送进了宅邸之中。
禾夏与宜春伺候着,安阳坐着用热水将身上的汗全刮拉了下来,月事带也重新换了。
安阳萎靡不振,不知是被热的还是被热气给熏得,身上有些无力。
不对劲。
她虽也知晓在运动后休息下来会有些脱力,但现在的感觉更奇怪。
好像有些奇异的燥热。
安阳身穿着薄衫躺在靠椅上,手撑着头,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椅上铺着云鹤纹的锦缎,触之如细滑,不至于再捂出热感。
知晓她在洗漱后还是无精打采,褚卫急忙将房内周围的所有人清空,保证无人之后才请来了大夫。
她现在体虚,即便热,褚公公也不敢在屋内给她布置太多冰鉴。
现下还未回归,她看起来无气无力的,想来一时半会都不太想动,哪来得及回宫请太医署里的人。
那老大夫坐在椅边,面目清正,甚至有几分铁面无私的味道,抬起手在她伸出的手腕处把着,时不时看了眼恹恹的安阳的神情。
又问了问她今日的体状和过去是否有过类似的病症。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他左思右想,才下了判断。
“小姐大半是不经意间闻到了那特殊之香,好在量少,京中有些世家子弟喜好此闻香纵情,价值也不低。”
褚卫瞳孔一缩,他看向安阳,见她也茫然了下,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挑起了一根眉毛。
“仅仅是在面前不过弹指一瞬,也会持续这么久吗?”
安阳狐疑地想到自己不过是把那李半巯捆了几秒钟。
京中贵胄好熏香养性,最后才是去潮除湿的作用。
她一下子没闻出来,还是因为那家伙身上的味道太混乱了,差点没给她熏到,酒味、香料和一些难以言喻的腥味。
明明没挨多近。
老大夫板着脸:“它的功效就包括持久。”
安阳:“……”
无语凝噎。
褚卫和安阳都并非拘泥于世俗话柄的人,也因此这老大夫说得很干脆。
“所以,我还要挨多久?”安阳惆怅地问。
老大夫思考片刻。
“这药性遇热愈烈,大抵太阳下山就差不多了,你身子现在不方便我也不好给你开些解热的凉茶。”
安阳满脸“真是见了鬼了”的无语表情。
褚卫印着背起药箱的老大夫走出门,眼里带着些烦意。
他不过才离开殿下身边多大一会儿,居然就能闹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