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亲征的官家不还是被寇老西扯破袖子的真宗皇帝来着?
直到过了好大一会儿,整个太原城才重新变得鲜活越来。
呼啦啦整条街附近的人全部围向了赵桓,随身护卫着赵桓的皇城司士卒们被吓得三魂七魄飞了一多半,各自抽刀在手之后便背对着赵桓,死死的将赵桓护在了中间。
赵桓也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心中却又在不停的暗赞王禀干得漂亮——
刚刚解了太原之围时,因为当时乱七八糟的破事儿还有一大堆,所以赵桓根本就没有大张旗鼓的进城,以至于太原百姓知道是官家亲征才解了太原之危,却没有一个人见识过赵桓的真面目。
等到安顿好了之后,赵桓有心让太原百姓认识自己这个皇帝,却总不能走到大街上高喊一声朕乃大宋官家吧?
所以这事儿就拖了下来。
然后赵桓想着再等一两天也没问题,无论是把那些死了的金兵签军正军筑京观的时候自己露个面,还是等到拔营回京的时候坐在御辇上露个面,总是能让太原的百姓认识自己这个皇帝。
因为民心就是这么一点点儿聚起来的。
结果现在好了,完颜宗瀚带着剩下的马仔们逃命跑路,王禀这个副都总管却又一嗓子叫破了自己的身份,倒也省了自己再专门跑去作秀了。
赵桓心里正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原城中的百姓们可就激动起来了——
跟传闻中身高八尺,腰围七阔,拳头能站人,胳膊能跑马,使一杆八十斤的方天画戟,天下间无一合之敌的传闻不同,眼前这个官家明显更符合大众的审美。
这才是大宋的好官家!
漫天的喝采声响起,一个老者更是上前一步,向着赵桓拱了拱手,拜道:“草民请官家登车游城,好教太原百姓得见天颜!”
“休得胡言!”
张孝纯先是喝斥了一声老者,然后才转过身来对赵桓拜道:“启奏官家,林老爷用是太原城中的士绅,前几日还曾带头捐了十万石粮草和八万多钱给王副都总管,家中六子和两百个家丁也都尽数送到了军中以协助守城。”
赵桓笑眯眯的嗯了一声,也不计较张孝纯这番话里话外对老者的回护,只是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皇城司士卒之后登上了老者旁边的一辆大车,抱拳向着四周拱了拱手,然后高声道:“朕乃赵桓!朕来得迟了些,让太原百姓受苦,此皆朕之过也!”
此言一出,不光是太原的百姓有些懵,就连王禀都有些懵——
官家不是刚刚解了汴京之围就来了太原?怎么还说自己来晚了?
就算是官家在路上拖延了一两天的时间,来得也确实晚了些,可是太原之围也确实是官家亲自率兵与金兵鏖战才解的,这也是事实啊,怎么还成了官家之过呢?
张孝纯斜了王禀一眼,低声道:“这才是官家的高明之处。还有,请你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见王禀点头,张孝纯这才高声道:“此非官家之过也!”
有了张孝纯带头,太原百姓们顿时也反应过来,齐声道:“此非官家之过也!”
张孝纯又接着喊道:“官家亲征太原,乃是挽山河之既倒,救万民之倒悬,臣代太原百姓谢过官家!”
太原百姓也跟着张孝纯一起躬身拜道:“草民等谢过官家!”
赵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脸上自责的神色这才轻了几分,又伸手向上虚扶了一把,高声道:“都平身,平身。”
此人可以大力培养。
心中暗自做好了决定,赵桓又笑眯眯的对刚才请自己登车的林老爷道:“朕听闻林先生曾捐了十万石粮草,又捐了八万多钱助饷,还把自己的六个儿子都派到了军中帮助守城?只是不知道,令郎如今可好?”
林老爷点了点头,躬身道:“是。草民虽然不曾考取功名,可是也粗略识得几个大字,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故而才捐了些钱粮。”
说完之后,林老爷又面有得色的说道:“托官家洪福,草民的六个儿子都已经平安归家,如今正在家中安心读书,好待来年上京赶考。”
“赶考?”
赵桓疑道:“哪怕是不曾杀敌,光是敢从军助战,也该有一份军功才是,为何又要赶考?”
林老爷道:“官家岂不闻:东华门外唱名者方为好男儿?”
“一派胡言!”
赵桓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越来:“如此说法,他日必然贻害无穷,实乃祸国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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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意味着,那个帅得过份、年轻得过份的年轻人还真就是大宋官家!
可是这大宋的官家什么时候有胆子亲征了?
上一次亲征的官家不还是被寇老西扯破袖子的真宗皇帝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