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线汤还冒着些许白雾,一口面线下去,从喉咙穿越胸膛,一线到胃,皆是暖和的。
而言斯诚把碗推过来之后,就再也没说什么,自顾自跟边上戏剧社的人说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她低头喝着面线汤,一遍用余光看着人。
言斯诚的侧脸轮廓精致英挺,像极了文艺复兴时的雕塑,睫毛浓密纤长,配着那双眼睛仿佛无时无刻不是多情流转的桃花眼。
做派风流随意偏偏又很有分寸,配上这么一张脸,成为经管院那边一号无法忽视的芳心收割机,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她还在心里默默评估言斯诚的睫毛究竟有多长的时候,正好撞上言斯诚的视线。
他看向越清欢的眼睛,挑了下眉毛,毫无任何的局促之意。
坦坦荡荡如明松皓月。
她默默把视线收了回来,莫名有一些心虚感。
莫名想起一句话,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而就在她收回视线的一瞬间,言斯诚拿着筷子的指节才放松下来,他若无其事地放下筷子,嘴角不自觉弯了下。
话剧社的人大多外向,何况撸串这种事情向来是最容易拉近众人的关系的,就连着越清欢这种轻微社恐患者都忍不住被带进氛围里。
后来不知道是谁说了句,不然来玩“拍七令”吧?
所谓“拍七令”,就是轮流报数,遇到七的倍数或是带七的数的时候不能报数,而是拍一下前面一个人的头。
如果报错的话,就喝一杯酒。
“大家尽管放心,不用怕喝醉,要是男生喝醉,我让言哥一个个把你们送回去,要是女生喝醉,我来送。”冯问理笑道。
“啧。”言斯诚挑了下眉毛,“美得你,大家注意一下,防火防盗防社长。”
越清欢从小对数字很敏感,当时进盛大也是靠着拿了数奥国家级三等奖,然后自主招生进的盛大。
诚然玩这种游戏用不着什么数奥,但是冥冥中总是有玄学。
她一次都没报错过,但她右边的言斯诚却是个游戏黑洞。
仿佛真把“拍七令”当报数玩似的。
一次不落,次次踩雷。
“四十五”
“四十六”
“四十七”
依旧是慢条斯理不疾不徐,又精准无误跳坑的一声。
甚至不需要别人说,言斯诚就相当自觉地向桌上的醒酒器伸出手。
“不至于吧你脑子不清醒这都第几次了?”冯问理笑道,“你别是骗吃骗喝来了。”
“别这么小气,喝不穷你。”
冯问理看了眼言斯诚边上的越清欢,露了了然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是舍不得拍某人”
咳嗽声此起彼伏。
言斯诚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笑骂道:“就你话多。”
“清欢学妹听到了吗?这种德行的人以后就指望你治治了,发了那么多好人卡,以后你也给他发。”
言斯诚和越清欢的帖子在盛大之声飘了那么久,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起码话剧社是无人不晓的。
甚至有好事者去问了正主,除了被玩笑似的骂几句,倒也从没否认过。
越清欢一下子成了整桌人的目光焦点,她向来乐于自闭,如此一来有点坐不住。
言斯诚笑道:“行了行了有完没完,我凭本事菜,凭什么说我演。”
“不愧是言哥,菜得这么理直气壮。”
他是三两句话就可以招去别人视线的人,越清欢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