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荌是十二岁开始研究的天花,因为那年五岁的元宝突然出水痘,症状严重疑似天花,那时她才真正感觉到无力跟绝望是什么滋味。
也是从那起,她便收集关于天花的病例。
赵鹤从宫中给她找书籍,后来进京考御医的时候遇见了满。
这人虽然脾气古怪,但心地不算坏,尤其是岁荌救过木小满后,人后来还跟岁荌交流了一下关于天花的看法跟她们觉得如何医治。
如今距离岁荌十二岁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刚刚而立之年的岁荌,如今不仅有了两女一男个孩子,还研究出了天花的治法。
“这种没办法做成药剂,只能练成药丸。”岁荌捏着一个灰棕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药丸子给刘长春看。
刘长春都快六十岁了,身子硬朗,身子依旧圆胖,包子似的脸上笑起来多了些皱纹,颧骨处有不明显的斑点,除此之外,跟十多年前也没什么区别。
“这玩意就能预防得天花?”刘长春把药丸接过来,捏在手里对着外头的光亮眯起眼睛看,随后又凑到鼻子前嗅嗅。
何叶擦着手过来,“理论来说可以,但还没真遇上过。”
她们这边可能是运气好,五年前某处县城有人染了天花,死了半城的人,岁荌那时跟赵鹤一起亲自进城医治,可惜只能做到不再增加死亡人数,而对于已经染上天花的人,能救活的实在寥寥无几。
也因着两人进城,防止了天花扩散,她们这边跟整个大梁都没怎么受到影响。
“这要怎么试验,总不能吃完再去染天花吧。”刘长春看向岁荌。
岁荌将药丸从她手里拿过来,说道:“我用老鼠做了试验,模拟天花的症状,吃了药丸的都是轻微发热,没吃的全死了。”
刘长春,“……怪不得冰粥总是喵喵叫,我还以为它找什么呢,感情是找你养的那些老鼠。”
“就它嘴馋贪吃,”岁荌笑,将药丸装盒子里,“我将配方跟功效以及如何试验都写在了书信里,一封寄往京城宫中,一封寄给满姐妹,一封寄给赵姨暂时落脚的地方。”
岁荌道:“等这方试验过后,便能大规模产出了。”
刘长春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这方子你就这么给出去了?”
岁荌平时卖根人参,参须多的她都要另外算价钱,如今这么好的方子,她就这么白给了?
“你这方子莫说真有用,就是有一半的用,只要往外吆喝,都能卖出你想不到的钱数,”刘长春财迷瘾又犯了,眼睛都忍不住眯起来,“说是一夜之间富可敌国都有可能啊。”
治天花的方子啊,多少人多少国抢破头的救命方子啊,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岁荌开价。
她富可敌国的梦想就实现了。
这账她都懂,岁荌这只貔貅能不懂?
刘长春笑呵呵的,问,“你可是留了后手?”
她不信岁荌真白给方子。
岁荌真诚地摇头,桃花眼里写完了诚实,“没有后手。”
“没有后手?这是你岁大貔貅能干出来的事情?”刘长春抽气。
那么多财富,就这么随手挥霍了?
岁荌拍拍盒子,跟刘长春道:“师父啊,我的亲娘啊,这世上总得有些东西比金银重要。”
比金银重要?
刘长春看着岁荌的背影,呐呐问何叶,“刚才那是岁大宝吗?”
何叶也恍惚了一瞬,“大宝昨日卖给李家根参,其中一根参须多了两条,她硬是费尽口舌问李家多要了二十文钱。”
气得李掌柜骂她“好你个岁貔貅,连根须子都算我钱,以后别让我看见你来我家买酒”。
再结合今日,反差属实过大。莫不是一夜之间顿悟了,开始视金钱如粪土?
两口子并肩朝外看,正好瞧见岁荌跟寄信的讨价还价,岁荌掂着盒子说,“这盒子这么轻,你还好意思给我另算银钱?”
刘长春,“……是她。”
何叶点头,“没错。”
刘长春更纳闷了,“那她怎么舍得把方子白给出去的,稍微意思意思要点钱也行啊。”
何叶还真仔细想了想,随后想到什么,微微一怔,“我猜原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