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竹手挣扎了两下,被寂君手扼住没动成功,“滚。”
他气得不行,气喘地稍微重了些,从来没有人这样羞辱过他,扼制不住的情绪有些失控,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放开。痛不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算什么东西,有资格管我?”
“等从这里出去,要么你杀了我,要么就死都不要见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你给我滚开。”
“寂君。”林霄竹沉沉地骂道。
手腿动不得,身下是运转的履带,全身上下都失去了自我的掌控权,显得格外无用和脆弱。
这是他最讨厌的感觉。
他就怪自己多心念多情思多无用,没有在最开始跟这魔划清界限,反而在一步步中陷入魔花言巧语的陷阱里,被把控住情绪。
他在想,是不是太久太久没有和别人这么亲密的接触,以至于碰了个不是人的东西,都容易变得轻佻放荡,连自我都被掰走了一块。
林霄竹不知道气自己,还是气寂君更多,光刺地眼酸涩,他双眼泛红直直地看着寂君。
寂君一言未发,单膝跪着低头,不去看他,光清晰地照出他的五官,显得冷俊又漠然,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
寂君恍若无闻,眼睛一眨不眨,双眼幽深地盯着他膝盖的伤,然后低头,亲了一下,又在他手里亲了一下。
最后久久地停在了上面,林霄竹一愣,手心又痛又麻,又带了一丝轻微的痒,烧在心里头。
寂君低下头埋在他的手心间,映在金属墙面的影子显得虔诚又卑微。
林霄竹被拨开的自我和尊严稍微重塑回来边角。
寂君松了手,单膝跪在他面前,几缕头发散下来落在脸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他,冷白的脸边带着血,冰冷矜贵的感觉碎的一塌糊涂。
寂君看着他,深沉的幽黑瞳孔被水稀释,一滴泪,划过寂君的棱角,砸在的他手心。
林霄竹伤口融进一滴泪,痛刺得他清醒,他看着寂君垂下一滴泪,不知道怎么处理,然后融进一个清冷的怀抱。
手电筒落在旁边,灯映在墙上的影子交颈暧昧,寂君声音也有些乱,“怕你痛。又怕你不长记性。”
林霄竹被抱住,气势被压制,他冷冷回,“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单薄的衣服没有厚重的领子,冰冷的气息洒在他的脖子边,“本尊该如何是好。”
“本尊是不是又做错了。”低低沉沉的语调。
林霄竹单手推了他一下,寂君很乖顺地分开,低着头面无表情,只有收紧的下颌线,显示出慌张,眼已经干了,只余深寂的墨色直勾勾看着他。
看起来很期待他的回答,林霄竹觉得他只会事后示软,事前永远不讲道理。
被这视线一看,他好像被盯矮了好几倍,于是他找回主导地位,审问:“你知道亲是什么意思吗?”
寂君不说话。
林霄竹擦了擦手心,放下裤腿,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浅了很多。
他发觉自己忍耐力好了很多,但还是冷着脸,捡过地上的手电摁灭,四周又恢复一片黑暗。
“寂君。”林霄竹喊他名字,“不要对我产生依赖。”
“我不是什么好人。”
黑暗里寂君抬手抹了下唇边的血,血擦过指尖,他轻轻舔了一口,眼里深沉层层掩埋,那滴水色好像从未存在过。
他显得极有耐心,地上的发绳被他准确握在手里,又凭空消失不见,他故意不答话,像是卡住沉浸在愧疚里。
一片漆黑里履带停住,寂君挨近林霄竹拉住他的手,很低声地问,“你真的死都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