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云觅也险些以为经过自己仔细推敲,得出的石观音经过蝴蝶效应,对“阿琦”的感情比原著更加深刻的结论是错误的。
石观音就像是一只木偶,彻底地失去了情绪感知和表达的能力,只知道呆愣地看着破碎的镜片。
明明相隔有距离,镜中映出的她只有小小的一个,天塌下来的瞬间,她那一小片几乎还是完好的。
可现在,一切都随着碎片,躺在了地上,躺进了地底。
“阿琦”不会再那么生动地出现在她眼前,不会再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更不会再回应她的感情。
有的只是镜子。天底下多到数不清的镜子。
珠花嵌入的一声响,镜子里的“阿琦”撕裂了,镜子外的阿琦也随之陷入了漫长的死亡。
没有人知道石观音在镜子破碎的那一刻想了什么,在场唯七的观众只看见,随着镜子一片片破碎,死去,石观音也仿佛一朵枯萎的花,飞速干瘪衰老。
她丰盈的肌肤失去了水分,乌黑的头发层层斑驳,黑亮的眼睛失去光泽,曾经清脆如百灵鸟一般的嗓音,喑哑干涩,不停地在叫着一个名字。
“阿琦、阿琦……”
她在想什么呢?为什么那么在意一面镜子呢?看见簪子上掉落出的珠花击中镜子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安静呢?
谁也不知道答案。
就连看过原著的云觅和稀里糊涂被倾注了那么多感情的“魔镜”,都不能说完全明白。
……
以石观音的死亡结尾,虎头蛇尾的夺位阴谋草草收场。
云觅把能将众人唤醒的魔药交给琵琶公主,龟兹国的事彻底告一段落。只是经历了石观音死时的那一幕,每个人有些不自在。
最沉不住气的胡铁花左看看右看看,除了据说是石观音亲儿子的丑八怪,没一个人脸色好看。
“喂!干什么呢?我们是赢了!都高兴点!”
姬冰雁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毫不客气地把自称石观音儿子的家伙推出去。这家伙除了最开始太过突然,晃神了一瞬,之后嘴角始终噙着笑,连被龟兹王俘虏都没见着急一下。
胡铁花理直气壮:“她亲儿子都不在意,我在意干嘛?”
不在意是假的。老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胡铁花与石观音之间没什么恩义,洞房花烛的新娘是石观音这事儿比他所有的黑历史加起来都黑,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这个女人。
但他就是看不惯他们这副丧气样子。
外表还是个妙龄女子的石观音竟然有儿子,还是个相貌如此猥琐的儿子。
当时是时机不对,此时再听,几人依旧免不了一震。
石观音再是恶名远扬,为正道之人所憎,她的容貌是没得说的。
毕竟要没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就她那个见不得人比她漂亮的性子,这天下恐怕早就被秋灵素们和曲无容们堆满了,江湖也不会有这么多各有千秋的美人幸存。
可这样一个石观音,视容貌如命的石观音,竟然会有一个说丑都是抬举的儿子?
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长成这样,石观音竟然没趁他在襁褓里时掐死他,看来真的是亲生的。
从鼠须男子被俘虏开始,就一直探究地盯着他的楚留香一僵。
面对半点不生气,甚至还似笑非笑地回望他的鼠须男子,楚留香尴尬地摸摸鼻子,严重怀疑胡铁花的嘴今天是装了漏壶。
“……老胡。”
“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