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道:“不若爹爹唱黑脸,叫他自己来退亲;娘亲唱红脸,背地里给些援助,别让他记恨上我们。即使我们两家解了婚约,张公子也还是爹爹的故友之子,照拂一番自是应当。前些日子我见爹爹娘亲还在气头上,便想自己去办了此事。”
牡丹的话有理有据,其废这心思也是为了自家考虑,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女儿这话说的在理,日后背地里待他好上一点便是,但下次做事前来跟我们说上声。”金相爷说道,他听从了牡丹的建议。
明面上若优待了张珍,怕他在金府靠婚约赖上一辈子,他们断不能让此事成真。
解决完了此事两人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意思,告辞回自己院子。
“老爷刚刚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我们牡丹心气高,人又有主见,以后若她真喜欢穷秀才,招婿也不是不可。”金夫人思索后说。
“夫人说的是。”金相爷脸上满是得意,“不愧是我们的女儿,思虑周全,做事老成持重。”
特意等她们走了才向夫人夸赞女儿,怕自己说多了,让她高傲自大,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试问朝中同僚谁,谁能比他更有福气。
碧云的内心可没老爷夫人那般舒坦,现下碧波潭里最要紧的不是张公子,而是那妖怪。
真要善待张公子何须这般波折,小姐后面应当另有吩咐。
她想的没错,回来没多久牡丹就发话了。
“准备下,我们明日再夜探碧波潭。”牡丹直接说。
房内没闲杂人等,两人说话很是放心,也不需要遮遮掩掩。
今夜,碧波潭。
鲤鱼精同往常一般,在二更天变幻成金牡丹的模样,假装成瞒着父母的金小姐与张珍幽会。
一见面就看到张珍眉飞眼笑,定是有什么喜事发生,让他如此开怀。
她问道:“张郎,见你喜上眉梢,可是有好事发生?”
“小姐,先随我来便是。”张珍并未直说,拉住了她的手往草庐内里去。
桌上放了一封银子和一份新的文房四宝,这是他收到的一份礼。
张珍指着这些物件说:“白日里岳母竟悄悄派人送了这些来,带话说相爷行事不妥,她也无力干涉,让我在草庐安心攻书,即使两家没了婚约,也会在我学业上倾囊相助。”
他喜滋滋地道:“没想到岳母也是位有情有义之人,我定要一举中的来迎娶小姐,头悬梁锥刺股,在所不辞。”
张珍没注意到身边人的感受,认为鲤鱼精同他一样欢喜。
张珍以为金小姐心悦于他,金夫人也派人来送礼勉励他,自己只要考取功名便能拿下金丞相,他和牡丹小姐的婚事是水到渠成。
鲤鱼精心下大惊,金夫人想说的是退婚后也愿资助他,但自己冒名前来让张珍误会了真金小姐,也让他误解了金夫人的意思。
她的张公子大受鼓舞,但这一家人怕是都在盼着解除婚约。
“张郎苦读数十载,定能金榜题名,登科及第。莫要忘乎其形,负了母亲的一番心思。”她顺着张珍的话勉励了几句,只是笑未到底,心中另有一番愁绪。
张公子在金府待下去迟迟不去退婚,叫他们更加生厌,万一恨上心头来折辱张公子,该如何是好。
人妖有别,谎言终有拆穿的一日,世上有多少男儿能接受一个妖精在身边。
自己没有胆去坦白,此事能瞒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