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玦说着说着,喉头就哽咽了,话音也带了些沙哑,“醒过来吧。你再看师兄一眼,我好怕,没有你,我也不知道以后我的日子该怎么办……”
屋外静悄悄的,一弯细细的月牙儿挂在天空,院子里的桂花早就飘尽了,剩了略料峭的枝丫,等待着来年的锦盛繁花。
而,人非草木。
又过了几日,从中原通往东邱的官道上,不时就会有三五成群的江湖人士路过,引得路边的一些乡夫村妇纷纷议论。
“最近是怎么了?总有些江湖人路过,看样子向着东邱而去。”
“看那些人打扮都很富贵,不像寻常散家呢。”
“上原刚历经一场瘟疫,此时去,是去救助那边的百姓?”
“管那些呢,反正外乡人多,我这生意也好做了,这几日赚了不少银钱。”
“是这话,咱们少管闲事,也管不了。”
……
夜楚云在东邱附近停留的时间不短,所以他很快就察觉了这些不同寻常的现象。
他派人向这些人打听过,有的支支吾吾不愿说,有的却是含含糊糊也不甚清楚,但是,他们眼神里的贪婪和算计却如出一辙。
夜楚云心里那股子不安的感觉再次袭来,难道这些人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奔着青儿而来?
“依云,桑甲令可有消息?还有浮华殿的暗线……”
依云摇了摇头,“桑甲令已经很久没来消息,会不会暴露?或者……投靠了宫主?”
夜楚云眼神里有点阴冷,他眯了眯袖长的眼睛,说道,“桑奎憨厚,不似冉孤舟摇摆不定……要么他没有机会,要么已经被拘禁……”
“浮华殿的暗线断了……”
“长公主精明,想必也识破了。王合回来了吗?”
“午时刚回,看样子已经把我们的事情跟长公主全部交待了。”
夜楚云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王合已经又已经看似憨厚的扎进了那堆随从里。
莫邪宫还有夜回天和白修在,白甲令冉孤舟夜楚云已经收买过几次,都不肯归服,也不报予宫主,是个冷眼旁观的人。
黑甲令桑奎憨厚,虽效忠夜楚云,但是处处被白修压着,脑子也不甚活泛,所以夜回天一日不倒,夜楚云就始终掌控不了莫邪宫。
夜楚云天生疑心重,加上荟姨的背叛,他身边如今除了依云更是一个人都信不过。
本想借助长公主之势,再度扩张自己的商业,夺得莫邪宫的权位,不想是由一个坑陷入了另一个囹圄,处处受制。
“迫不得已,须得借助我们自己的力量。”夜楚云喃喃道。
依云有些焦虑的说道,“那长公主胃口极大,许给她的两处私矿就会断掉我们近四分之一的财源,若楚岁山庄一旦暴露,怕……”
“顾不了那么多了,青儿的命要紧。若能知道长公主筹谋,我也能想办法带她离开……”
依云想了一下,慢吞吞的说道,
“主子,奴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夜楚云觑了她一眼,说道,“有话就说,你一向不这般婆婆妈妈。”
依云低了低头,“主子眼下羽翼未丰,处境艰难,至于羽华族之事,主子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查到,长公主怪罪也不过就是办事不力,责罚一二。事涉朝廷,长公主只手遮天,但是朝廷与江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既然……紫月青主一直跟着流溯门,想必交情匪浅,羽……青姑娘若能跟着他,得紫月门庇佑,会比主子更……”
依云看着面色已经变了的夜楚云,禁不住闭了嘴。
夜楚云又如何没想过这一层,可是让他这般不闻不问,或者拱手相让,他心里岂会甘心?筹谋这么多年,他自然不想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