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相柳和桑桑已经离开,小六迷瞪着眼看了四周继续睡觉。
外面时不时传来呼喝声
“攻!”
“守!”
“杀!”
小六蒙上被子,只恨自己不是个聋子,挣扎了几下,睡是睡不着了,掀开被子起身,拿起桌上的饼子放进嘴里吃了起来。
掀开帐帘,士兵们排列整齐,跟随着指令挥砍,动作整齐划一,相柳站在前面,一身清正冷峻,威严凛然的气度,脸上带着面具,眉眼凌厉夺目,不怒自威。
小六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相柳看了他一眼,桑桑从另一个营帐中走来,擦了擦手上的水,和小六并肩看向士兵们操练。
小六嘴里嚼着饼:“都说这妖怪天性自由散漫,不耐烦纪律,可没想到这九头怪也能窝在深山里,日日做着他最不屑的事。”
桑桑心里苦笑,是的,妖怪们不喜欢被束缚,谁不爱山间烂漫的花,迎风而上的鸟,谁不爱凡尘的喧嚣,品味人间的烟火。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不在相柳身边,那她会做些什么,或许会游遍山川,体验不同的风情,在红尘中认识不一样的人,度过不一样的日子吧……
她看向相柳微微一笑:“谁叫他是重情重义的相柳呢~”
小六瘪瘪嘴“你对他的评价还真高!”
“我还有点药没煎好,你自己随意,待会儿找你玩”
“你去,你去”小六挥手。
桑桑煎好药拿去给军医,进入帐中便看见军医手放在一个士兵的脖颈处,再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摇了摇头,床上的人双眼凹陷,眼窝透着明显的黑青色面色呈现一种苍白死灰色,他已经没了气息。
“去跟军师说吧”
桑桑放下手中的药,转身出了门。
桑桑走进相柳的营帐中,便看见小六一脸吃了苍蝇一样,相柳柳勾起的嘴角和眼里的笑意,这是他最近难得的笑容,冷峻的眉眼在此刻融化。
她不忍开口:“又有两个士兵死了”
相柳的笑容骤然停住,立即站起来,走出门。
两具尸体摆放在柴堆中,士兵们庄严肃穆的站好,相柳先敬了三杯酒,然后手持火把点燃了柴堆。
熊熊的火光照映在男人们的脸上,他们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看惯了生死,但低沉的歌声却诉说着最深沉的哀伤。
相柳走回帐中,背后的歌声不断,他坐在榻上,眼底不见波澜。桑桑知道,每当心情不好,他就是这样一言不发,脸上看不出情绪,她走到他身旁坐在他脚下,抚着他的手背,头慢慢的靠在上面。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他,只能静静的在他身旁。
相柳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漆黑的眸子依旧不见任何波澜,淡淡开口道:“如果弄到药,至少他们可以多活一段日子。他们是战士,要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