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身子弱不说,这母亲也故地早,虽是金枝玉叶,倒也是一可怜的“小布人”。
她歪在榻中歇息的时候,他执笔写了寿百年杀“牧笛秀才”的戏文。
“呶——,给你!”
他知她醒着,将那册子轻轻地放在她的枕边道。
那一线冰蓝开开合合,聚起一汪水光,于拿起册子的一瞬,命道:“跪下!那柱香燃完了,才可起身!”
真是……真是自讨苦吃!
书生颔首,叹息着跪了下去。
“为何不是落第秀才?”
诸葛祈若看后,抬起眼帘,精芒细细地问他一句。
“这落第……落第秀才……,也会……吹笛……,是寿百年的眼中钉,当除之而后快!”范进于尴尬中,眸睛转了转,以大人的口吻回答“小布人”。
她闻言一喜,双眸灿亮,立刻差人取过了一根竹笛。
他撇唇接过,想她不信,深思了下,曲音已随指流出。
那笛声陶然悦耳,听在诸葛祈若的耳中却有几分旷思悠远。
“这是什么曲子?”曲罢,她偏头问他。
芦苇高,芦苇长,
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故乡,
芦苇那边是汪洋。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荡边编织忙。
编成卷入我行囊,
伴我从此去远航。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笛声多悠扬。
牧童相和在远方,
令人牵挂爹和娘。”
殿中书生缓缓吟出,四公主听的入神。
“本是离乡赶考路中常吹的曲子,并无名字,若有,便是这百无一用的牧笛秀才!”
范进自嘲,冲她一笑,却见诸葛祈若猛然抬起脸来,双眸璃亮地问道:“王姑姑可于你说了什么?”
书生吓的一顿,颤巍巍连忙摆手道:
“只……只见了那王姑姑两回,没有的事!是……是公主……命范某吹笛,范某一时牵挂,念及家中的老母而已!”
话音才落,一截玉手带风而过,他一闭眼,面皮生生挨了一掌。
“真是一呆子,竟不知道躲?害本殿……”
诸葛祈若摸了摸生痛的手掌,抿唇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