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奉国与他火罗四疆无涉,除了互派使节,倒不如滄岳朝联系的广。
我索性将那策论悉数抽出,一一瞧了。
“第二本内是弘义哥的!”
“第三本内是敬远哥的!”
……
看过了第五本和第七本,我毫不意外地找到了字迹熟悉的笔墨。
“地利不如人和,武力不如文德,北狄各部游牧而居、穹庐毡房,四处迁徙,草权纷争,战事连年,阿史那雄踞其主,每至秋时,骑兵来犯,多为充裕粮草,部族繁衍。阿史那自爱子战亡后,早有休养生息之意,眼下正是与其会盟的绝佳良机。漠北安五载,内治水患,广开阡陌,国富民丰、享以后世。漠北安十载,彼时运河纵贯,天堑横隔,贵在千秋!萧氏非北狄,虎狼之姿,自古有之,近年休战,暗中却栈道频修、陈兵以待。滄岳朝当友之于面、防之于心,戍边要务,当配良将,不可懈怠,千秋万世,须代代相记……”
若论策论文采,四皇子所书自不如五皇子偳业,龙章秀骨。可若论洞察秋毫、气韵文辨,四皇子文江学海、高才灵降,一言可兴邦,当不至于排了末流。
“主上虽无法亲临赛马大会,可这其中也有千里马,本殿要请主上一赏!”
我裣衽福身,将几篇策论递了过去。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比起论道,孤更喜欢行走人世,探访民风,此来滄岳朝云游一番,也不过尔尓,民生凋敝,四处可见。孤赏的不是这笔墨中的千里马,而是那旷野追风、身插两翼的神驹!公主所言的千里马,孤尚未得见,但孤说过,会为你解惑!”
尉迟璿璥将那纸墨接过,一一看过,自中取出一篇,置于我的手中叹息道:
“奉国的太子萧擎苍若读了,今日不知是何阵仗?”
“萧擎苍未找到不是?按主上的话,他是蠢蛋!”
我一句三叹,这种隔岸观火的事实则我也是喜好的,一时竟生出些遗憾来。
“萧擎苍是蠢,这只蛐蛐儿虽形似那琥珀青,可换了地方,住不惯,别说天下无敌,单是这叫声离那琥珀青已差了百倍!”
尉迟璿璥将那蛐蛐罐放回原位唏嘘道。
“圣上瞧见了,不知是何阵仗?”我想着他的话,兀自担心,一旁将书册归位。
“四二三五七,记得别放错了!”耳畔尉迟璿璥嘱我一句。
“主上错了,应为七二三五四!”我依序放好,展于他瞧。
“孤过目不忘,真神是不会错的!”尉迟璿璥绷着脸,冲我一旁吹胡子瞪眼。
“圣上该知有人进了御书房,这策论比那蛐蛐儿要紧!那萧擎苍竟然私入禁宫,足见其未把这滄岳朝看在眼里!”我指着那书册道。
“你不认为孤也是这样的吗?”尉迟璿璥了然,瞅了眼檀架,于近处双目湛湛地问我。
“主上是客,他是贼!何况主上还是本殿的朋友!”我莞尔一笑,示意他离开。
“女人是小人,兄弟之义,不适合,孤不会和你做朋友,若你愿尊称孤为师傅的话,孤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尉迟璿璥神情复杂地看我。
“这不行!本殿已拜了天下名儒叶师傅为师,本殿即使勉为其难,也不能做主上的徒儿呢!”
我苦着张脸,睨他一眼,先行而走。
不行?
身后一道道寒光冷冷射来!
“孤若让那叶少溥与你断绝师生之谊呢?”
“主上准备如何?砍叶师傅的脑袋么?”我反问他一句。
“逆孤者,是会这样!”尉迟璿璥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