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当头飘过,心中一凛,火罗真神已大喇喇地侧卧在了她的秀榻旁,支着脑袋有些得意忘形地瞧着她。
“是佛前的供果,孤差人专为你取的,乃孤的一番心意!”
说话时,那恶魔头子又礼遇有加地将一瓣柚实塞入了她的口内。
经历了生死一线的莲公主早已是金刚不坏之身,神情麻木地咀嚼着口中倒牙的青柚,无限感激地冲真神笑了笑,旋即神情寡淡地移开了目光。
兀自养神,一段温热的珠玉长指已探入纱罗袖中,人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孤好担心你驾鹤西去了呢,淤血未散,恐是赶不上赛马大会的大场面了!”火罗王俊洒尘寰的一笑,蓬荜生辉。
“主上深夜来此,可是寻了佛祖的指点,来此探病?”莲歌拉了拉那红发,冷嘲了一句。
“天杀的,生病的女人,有死灵作祟,男人避恐不及!”尉迟璿璥弹开莲花巫女不安分的手指,幸灾乐祸道。
“那陛下为何来呢?”莲歌阖目问道。
“可记得你答应,要帮孤寻那枚碧玺?”尉迟璿璥神色一收,一本正经道。
“此事本殿……本殿没忘,可现在……”
满室药香,少女有气无力地抬了抬酸痛的胳膊,爱莫能助地瞅着男子叹息了三声。
“此事孤自是明白,想万一你作古了,孤还要请大国师寻了你的魂魄来问,麻烦的紧!你那承旨的册子,孤皆一一翻过,翻遍了也未见有那枚碧玺的记载!”尉迟璿璥有些狐疑地瞧着她。
神是一个愚昧的名词,莲歌暗自想。
可她邬敕国的“国库账册”乃朝国机密,多方辗转而设,怎么会被这红毛鬼轻易看了去?
“那册子……册子……,尉迟璿璥——”少女的眼睛倏然变得幽亮慑人。
“那账簿颇叫人眼花缭乱呢!孤不怕告诉你,岂止是那账册,连滄岳朝帝京最近颇为热火朝天的银钩赌坊孤也仔细探过,据说那里的掌柜原是一臭名昭昭的蓝胡子男子,月前那蓝胡子销声匿迹,现下的掌柜是一对兄妹,一位叫花满楼,一位叫墨小凤!”
尉迟璿璥脸阔浮起真神一品的笑容,两弯秀剑似的眉毛朝莲花巫女欢快地舞了两下。
“陛下是如何知道的?”少女未有否认,有些惊讶于他的神速。
“你轩辕氏若想杀回朝国,怎会没有国库的进账?孤可不是庸庸碌碌之辈,火罗国的朝贺大礼,皆经过了千挑百选,孤怎会不认得?这些珍宝市上自无法流通,可暗市内墨小凤的名号似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尉迟璿璥颇为赞赏地瞧她一眼。
“那么依陛下看,此事楚桓嗣可会知晓?”暗忖时,少女强自镇定地请教。
“楚桓嗣不过是一肉眼凡胎,孤乃火罗真神,他如何有孤的神力?滄岳朝帝京中的银号、漕运、盐市、织造……,并不对化外人开放,那些化外市商来朝皆有两国通商官文,且备有籍录可查,濸岳朝礼遇轩辕氏,楚氏进入此方行市并不容易,即使有细作化名,这金银出入皆有专司行署暗查,也着实不易。而孤的那些珍宝也是各方朝贺之物,火罗比不上滄岳朝物产丰富,此次来朝送的那些贺礼,不过借花献佛。那楚氏偏安一隅,怎会知道的如此详尽?”尉迟璿璥不屑道。
火罗王锋刃下的朝贺,是何等盛大的景象!
莲歌暗忖,这贺礼中备不住就有他屠城后洗劫所获的珍宝,难怪他献得如此大方!
“主上乃圣域真神,盖世神英、世人敬仰……”少女忍不住罗列出溢美之词臊他。
“天杀的,孤已帮了你这巫女,倒要问你那枚碧玺究竟放在何处?”尉迟璿璥目色流动,急的拉了她起来。
“这枚碧玺真的有那么贵重吗?”莲歌不解,火罗王懒得和她说下去,“给我搜!”他吩咐下去。
“本殿不是故意拿到那枚碧玺的。”莲歌朝那些人解释。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得此碧玺者有国母之尊,他们停止了搜索,后悉数跪了下去,火罗王冷眼瞧着,沉面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