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趴在桌上想着昨晚的事,挠了下长袖下的伤口。
刚到教室的庄凯惊呼出声,“我去,我说干妈这速度也太牛了吧?这是干妈在香港给你求的护身符??”
周京也下意识望向谢斯誉手上崭新的红色护身符。
谢斯誉看着还有些清晨睡眼惺忪的困倦,乌黑的短发也有点发梢翘起,带着点鼻音低低嗯了一声,将护身符放进抽屉里。
庄凯阻拦道:“别放桌里啊,这是给你挡灾的,又不是给桌子挡灾的。这东西随身携带才有用吧?”
谢斯誉慢悠悠地瞥了眼他,清越的嗓音透着睡醒的微哑倦意,言语中习惯了母亲无休止境的关心。
“打球容易脏,没办法交差。李女士的眼泪你又不是没见识过。”
庄凯也闭上了嘴,干妈那一招确实很吓人。
谢斯誉懒散地靠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想望一眼窗外的风景,却没想到恰好瞧见周京紧盯着自己的桌兜。
周京被人抓包后,也立马收回目光,手上却不自觉整理了一下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袖口。
她听着庄凯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地笑嘻嘻说着。
“不过说来也是,当妈的就没有不操心的,我跟你说,我妈为了我能够课业跟上,已经在准备什么金榜题名大补餐了。”
郑纯卿嘲笑:“你确定不是为了给你补脑子吗?”
庄凯:“滚啊,我也是堂堂正正考上衡明的好吗?我妈都说了,这就叫天生我儿必有用。”
郑纯卿看庄凯一脸骄傲,满眼都是嫌弃,“跟妈宝男没什么话可讲了,反正这世上的妈都自带滤镜,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庄凯凑来抖机灵,“谁说的,后妈难道也能自带滤镜?不过亲妈一旦找了后爹,那和后妈也没两样了。”
周京揉搓伤口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更重,直到忽然听到旁边少年懒懒地出声打断。
“没事干了?废话这么多,作业补完了?”
庄凯和郑纯卿大惊失色,想到作业还没来得及写,立刻开始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借作业抄。
教室里总算清净了些,周京也停下了动作,感受着伤口火辣辣的痛,胸膛却像是被什么烧灼着似的,整个心都滚烫起来。
偏执、嫉妒、不甘心。
这些情绪有时让她难堪得像阴暗角落里偷生又肮脏的虫,抵触所有在爱里成长的人如同抵触光,可也几乎伴随她的成长,让她撑到了今天。
就在刚刚的某一瞬间,周京莫名想到了史历的话,内心的阴暗面不停地放大,侵蚀着她的理智。
她突然,很想拉这个人下水。
看天之骄子跌下神坛这样的事,每分每秒都能令她振奋期待。
周京脑海里疯狂的念头腾升了起来,可很快也息鼓偃旗,她抽出本英语书开始埋头背单词。
中午,周京被叫去了张民权的办公室帮忙搬作业。
张民权顺便叮嘱道:“周京,听你们班英语老师说,你英语的基础不行,要赶紧补补了。”
周京:“哦。”
张民权继续出主意:“你要是不会,你问谢斯誉啊。”
周京眼皮子跳动了下:“……”
看周京的脸上写满了抗拒,张民权冷笑一声,忍不住替谢斯誉说话,“你还不乐意上了,人家谢斯誉多招人喜欢,你还看不起别人。”
周京干脆摆烂道:“行,我不招人喜欢,怕人家看不起我讨人嫌行了吧?”
张民权怒其不争地看着周京,“我说你这混丫头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
上次小史说你脾气不好,让人谢斯誉找别人玩,人家还一板一眼地给你说好话呢。你看你,小史话也没错,你就是脾气不好。”
听言,周京愣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