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下了场小雨,天气愈发凉了。
赵乐莹睁开眼睛,便看到砚奴在自己身侧睡得正熟,不由得扬起唇角钻进他的怀里。砚奴及时搂住她,在她额上亲了亲,仿佛一晚上从未离开过。
转眼便到了约定那日。
赵乐莹一大早便醒了,叫来周乾确认再三,依然不甚放心:“你找的人,确定京都其他人没见过?”
“……您已经问了八百遍了,”周乾无奈,“卑职这次找的人是暗卫,身世清白干净,京都无人见过,即便见过,也不会知晓是长公主府的人,待永乐侯进了酒楼,我们的人便会醉酒闹事,叶俭出面阻止,起冲突时砚统领负责上前阻挡,到时为了让戏更真,砚统领会受些皮外伤,不会有什么大事。”
赵乐莹将计划又听了一遍,眉头还是紧紧皱着:“就不能不受伤?”
“殿下说呢?”周乾虚心请教。
赵乐莹无言片刻,冷眼:“他受多重的伤,本宫也要给你来一道多重的。”
周乾:“……”
眼看着周乾要被冤枉死了,砚奴唇角勾起一点笑意,直接牵住了赵乐莹的手:“殿下放过他吧。”
说罢直接看向周乾,周乾立刻感激地跑了。
赵乐莹蹙眉:“本宫还没让他走,他竟然直接走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出门?”砚奴转移话题。
赵乐莹不情愿地看他一眼,勉强答应了。
砚奴扬唇,同她并排往外走,待上了马车后,他一低头便对上了赵乐莹略显微妙的眼神。
砚奴:“?”
“你方才,似乎跟本宫并排走的,”赵乐莹扬唇,“你近来愈发不讲究主仆那套了,本宫很高兴。”
砚奴失笑,随即又克制住表情。
赵乐莹顿时笑得眼睛弯弯,没骨头一样倒进他的怀里:“我怎么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殿下慎重,周乾和车夫还在外头。”砚奴绷紧了身子。
赵乐莹轻哼一声:“谁若敢乱听,就割了他的耳朵。”
车夫和周乾同时一震,恨不得立刻捂住耳朵。
一行人很快到了酒楼,一进门便看到叶俭和永乐侯了,赵乐莹自然地假装偶遇,寒暄之后正要上楼,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的声音:“卓荦!”
赵乐莹愣了愣,回头便跟傅长明对视了,砚奴顿时皱起眉头。
“叔伯今日怎么有空来这种地方了?”赵乐莹微笑问。
“还不是同侯爷说好了,”傅长明笑呵呵地同永乐侯打了声招呼,无视了叶俭怔愣的表情,“我今日早上约了侯爷喝酒,结果侯爷说要跟儿子一起来酒楼,我便一道了。”
说着话,他看向叶俭:“这便是侯爷三子吧,生得果然一表人才,听说你特意带侯爷出门走走,孝心极佳,是个好孩子。”
“谁知道他抽什么疯,说什么京都开了家新酒楼,非要带我来尝尝。”永乐侯笑骂。
“那是孝顺你呢,别不知福啊老头。”镇南王打趣。
听着二人熟稔地说话,叶俭讪讪一笑,求助地看向赵乐莹,结果赵乐莹一脸淡定地别开脸,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无奈,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楼上厢房已备好,不如去楼上聊吧。”
“好,殿下若是不介意我等都是老迂才,不如也一同吧。”永乐侯笑眯眯道。
赵乐莹也跟着笑:“好啊。”
她一答应,永乐侯和镇南王便让出了一条路,叶俭急忙走上前亲自带路:“殿下请。”
赵乐莹也不同他们客气,不紧不慢地先往楼上走去,永乐侯落后一步,傅长明走在最后,而砚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他身边。
“您为何也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傅长明表情不变:“我既然要为你说和,自然也该在现场,否则将来突然拜访永乐侯府算怎么回事?”
他说得合情合理,砚奴却不相信,沉着脸开口:“今日对我来说事关重要,父亲最好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