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三年过去。
这段日子里,李秋宁身形拔高,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肌肤白皙,五官精致,整个人乍一看像是富贵人家出身,不像是村姑。
村里不少人暗地里心悦于她,甚至还有年轻人跑来献殷勤。
而这,皆因为何家自给了一块玉佩小定之后就再没了消息。好多人都认为,这婚事八成是黄了。
但外人都不知道,之所以没有继续走六礼,是因为李秋宁格外抵触,她甚至扬言,如果李老大夫妻俩敢收聘礼,她就去死。
并且,她还真的寻过一回死。
当时脸青唇白,眼瞅着就不行了,彻底吓着了夫妻俩。这三年里,李家人还是那样,他们不肯出去做工,就靠着地里的那点粮食勉强度日。
三兄弟的感情比以前缓和了不少,确切地说,是二房三房明里暗里的捧着大房。
刚刚春耕完,胡氏就悄悄找上了柳纭娘。
“娘,何家那边要下聘了。”
何家没有下聘,李家也没退亲,大家心里都明白,大房夫妻这是还不想放弃。因为此,李秋宁对双亲态度越来越恶劣。
李老大看到女儿大不敬,彻底歇了退亲的心思,一心等着收何家的聘礼让自己过上好日子,甚至还暗搓搓跟媒人表示,聘礼他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只想收银子。
“我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的,你们执意要定,我也拦不住。但是,你们也别来找我作主。”柳纭娘看向李秋宁的屋子,那里和三年前的寒酸早已不同,里面处处精致,各种绸缎纱幔飘飘荡荡,用的桌椅也早已经换过,那屋子放在城里的大宅中也毫不违和。
落在这个农家小院里,就显得不太恰当。
胡氏苦笑。
李老大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娘,我就直说了嘛。你年纪大了,又独自一人住着,还是多准备些银子傍身。与何家的这门亲事如果你出面定下,回头我分你五两银子。”
李家人没有沾上李秋宁的光,哪怕是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都挺多。
李老大愿意给五两,已经算是很大方了,当然了,也可能是何家给得足够多。
柳纭娘一口回绝:“我不要。”
李老大面色不太好,压低声音:“何家愿意给二十两。”说到银子时,他几乎是两眼放光,加重语气强调道:“娘,不少了!”
柳纭娘也强调:“秋宁不答应这门婚事。”
李老大恼了:“我是她老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只要我愿意,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他说得振振有词:“她那么多银子不肯分给老子一点,难道我就白养她一场?这二十两,就当是我养她一场的花销。”
说着,又放软了语气:“娘,您是长辈,这事得您出面。”
柳纭娘面露嘲讽:“你是她爹,这事轮不到我来做主。自己看着办吧!”
夫妻俩磨缠半天,柳纭娘烦不胜烦:“赶紧滚!”
这一回,两人终于消停了。
大概是怕柳纭娘把事情告诉李秋宁,两人当日就拿了银子回来,小半天不到,就已经传出了何家下聘的消息。
村里不少年轻后生伤心至极,李秋宁也挺难受,她找到了柳纭娘,问:“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柳纭娘摇头:“今早上才听说,那时候你不在。”
李秋宁这三年一直挺忙碌,时常都在林子里钻,进出偶尔会跟她说一声,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悄来悄去,谁也不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