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芜停下脚步,手里还拿着那张信纸。
她忽然扬起嘴角,双手捧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按在胸口,难以自抑地笑出声来。
雀枝被她吓了一跳:“姑、姑娘……你怎么了?”
妙芜转身进屋,合上剑匣,抱在怀里带走。
“你到规诫轩,和监督我抄写家规的谢燃师兄说,我要进桃源一趟,下午再去规诫轩。”
雀枝应了声好,妙芜便带着那剑匣进到桃源中,把霜华剑交给了灵鉴夫人。
灵鉴夫人抱着那把霜华剑,痴痴地看了许久,像是透过这剑望见过往的锦绣流年。
“我初见成器时,他手上提的就是这把剑。那时他用这把剑降服了富春山大峡谷中一条走火入魔的蛇妖,我就想,这个少年郎真真是应了那八个字。”
妙芜问:“哪八个字?”
灵鉴夫人笑得极为温柔,轻轻道:“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那时候我就想,我要把这个少年郎拐回大峡谷里给我当压寨夫君。”
“噗,咳咳。”
妙芜呛了口水,心中暗暗想道:夫人不愧是夫人,果然是很霸气了。仙门世家的少主也敢抢。
然后又想,鲜衣怒马,意气风发。这八个字用在谢荀身上,似乎也很合适。
终于收回成器公子旧日佩剑,灵鉴夫人显然很高兴,紫姑便顺势请求妙芜留下来陪灵鉴夫人用午饭。
自成器公子去后,灵鉴夫人便时常陷入沉睡,清醒时也多是沉默消沉,很少显露出像近段时日这样快活的模样来。
许是感到命运相似——同样都喜欢上了非我族类之人;同样都吞噬了罗刹,灵鉴夫人对妙芜似乎格外亲近几分。
紫姑也乐意妙芜多陪陪主人,因此午间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拿手好菜。
妙芜近来胃口不佳,每餐都吃得极少,然而今日却似胃口大开,一连吃了两碗白米饭。
紫姑奇道:“昨
日还病蔫蔫跟小鸡啄米似的,今日怎么胃口突然变得这么好?”
妙芜一边夹菜,一边道:“心里高兴,就吃得多了。”
紫姑问:“碰上什么喜事了你这么高兴,说来听听?”
这时候,灵鉴夫人忽然出声道:“许是快见到心上人了。”
紫姑:“???”
妙芜:“……”
妙芜低头猛扒米饭,脸一点一点变得通红。
紫姑又问:“心上人?哪一个?”
灵鉴夫人喝了口汤,淡淡道:“谢琢玉。”
紫姑大惊失色,吓得汤匙都掉进汤碗里。
灵鉴夫人皱眉道:“紫姑,你也活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竟看不透?”
紫姑嗫嚅道:“我孤身至今,又不识男。欢。女。爱……”
妙芜也跟着小声辩解道:“我不是,我没有……没有心上人。”
灵鉴夫人一双黝黑的眸子望过来,通透到像是能够看穿人心。
“你不喜欢他,那日为何非要和他一起离开谢家?为何豁出命去也要护着他?”
妙芜放下碗了筷子,一副无所适从,不知所措的模样,伸手挠了挠头发,犹自强辩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