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她倒底还有点孩子心性,于是过去看一眼,原来是一队骑兵,穿着铠甲,火光映照下银光闪闪,头盔上的红缨在夜风里轻扬,端的是威风凛凛。他们并不喧哗,但看到个头瘦小,长相清秀的少年,便上前逮住,推进队伍里,押着往前走。
被抓之人自然是惊慌失措,不停的问为何抓人?同行的亲朋也是慌做一团,七嘴八舌的和当兵的理论。
骑兵的头便喝斥一声,“吵什么,若不是,自然会放,一个时辰内就回去了。”
听他这样说,慌乱的人群安静了些,却不肯离开,眼巴巴的看着,队伍往前走,他们也跟着走,直到被抓的少年分成几批被人带走,人群跟着四分五散,渐渐消失在喧嚣的街头。
灯草驻足看了一会儿,听到边上有人小声议论,“这是抓人犯吧?”
“肯定是,阵仗这么大,那人定是犯了大事。”
“听说是抓肃王府的逃奴。”
灯草听到这里,心一紧,下意识低下头,避到了墙根边的阴影里。
“难怪这么大阵仗,原来是肃王府在抓人。”
有人叹息摇头,“只怕是犯了命案。”
“可谁敢在肃王府犯案,”有人接茬,“落在肃王手里,还有命么?”
“肃王素来爱民,怎么今日为了个逃奴却如此扰民?”
“……”
灯草不再听下去了,顺着墙根钻进了小巷子,专挑避静的路走,绕了老远才回到城西的破庙里。
四周黑漆漆的,隐约还能听到街那头传来的动静,她的心提在嗓子眼,半天落不下来,于是吃了点馒头压惊,半个馒头进了肚子,一点一点填实她的肠胃,心也慢悠悠落回了腔子里。
那尊玉面瓷果然是肃王珍爱的宝贝,竟如此大动干戈的出动骁骑军抓她。
灯草蜷着身子躲在供台后面,背靠在木板,阖上眼。突然想起那日萧言锦在纸上写下她的名字,告诉她哪个是“灯”,哪个是“草”,明明是威严的人,与她说话时语气却是温和的。她以为萧言锦知道事情后,顶多发顿脾气便作罢,但显然,她低估了玉面瓷在肃王心里的份量。
——
萧言锦靠在红木大椅上,看着桌上摆的两样东西,一是他赏灯草的七星杯,二是一吊钱。
值钱的东西都没拿走,只带走了四个馒头,这人脑子莫不是有问题?馒头吃完了怎么办,靠挨打,学狗叫讨吃食?
他眉头微拧,极轻的叹了一口气。
门口突然脚步杂乱,有人夹着一股夜风闯进来,他正要喝斥,定睛一看却是温容,后头跟着一脸为难的福伯,他摆摆手,示意无妨,福伯无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