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谨舟不知道自己为何以前从来没想过这些,从来没想过以前认识的岳宴溪和后来认识的无赖骗子为何判若两人,从来没想过许多解释不通的事。
或许是因为太心安理得,太习以为常,自大地以为可以远远站在人群之外,不贪恋一点陪伴和温暖。
一直到现在终于发现,她贪恋岳宴溪。
无论是从前的对手还是现在盟友,亦或是想拉着她沉沦于榻上之欢的人,她贪恋岳宴溪。
只有这一个人,可以给她带来不同于做其他事枯燥无味,让她在一路向前挣扎的时候,还能享受许多乐趣。
曾经那些猫和老鼠的游戏,现在想来,竟有几分别样的情趣。
如若不然,过去那么多年和命运的抗争,有些什么劲?
在将那些龌龊的家人一个一个斗败之后,往后几十年,已然没有什么劲了。
禾谨舟揉揉胀痛的太阳穴,这突如其来的顿悟,似乎来得迟了点。
若是在发现岳宴溪骗人的时候就能想通这些,至少还能落得先机,让岳宴溪为自己的谎言吃点苦头。
可有些话已出口,落子无悔,仿佛无形中自己又输了半招。
她想要的时间,岳宴溪未免给得太久了些。
禾谨舟拿起手机,看着联系列表中“岳宴溪”三个字,不知该怎样才能破掉现在的僵局,能屈能伸的本领,都赢不过岳宴溪,跟这输赢较劲,究竟有什么意思?
让以前的自己衷于一事,乐此不疲。
和岳宴溪的这次碰面,终于不是在走廊上。
而且是禾谨舟主动来到岳宴溪办公室。
“祁副总突然发邮件向我递交辞任申请,是怎么回事?”禾谨舟对此非常惊讶。
虽然对方自从她接任总裁一来就跟她一直针锋相对,但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服输让位的人,她看得出祁副总对岳宴溪有超乎一般的崇敬,在这个时候提辞任怎么都说不通。
“只是辞任集团副总裁的位置,又不是拍拍屁股走人,大约是写得不清楚。”岳宴溪摇摇头,“祁副总啊,在小事上总是粗心大意,还需要再历练。”
“是你让她自己主动辞任的?”禾谨舟问。
“我让祁敏专门去负责墨子城的项目,和孙特助一起,至于集团副总裁的位置,还是让我先坐着。”岳宴溪说,“之前让她接任,太仓促了。”
“你的意思是,要继续回来任职?”禾谨舟比方才进来时还要讶异。
岳宴溪轻挑一下眉:“我还不到退休的年纪,要是整天闲晃,禾总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