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太擅长给女人扣帽子了,唐子末听到最离谱的传言,是她表面是男孩样,其实骚包得很,妇科都去过好几次啦!
想来十分悲哀,她必须以男性形象示人,才能以男性口气和习惯做事,才能在某些地方保自己周全。
爱咋咋地吧!
轻轻的敲门声。
“门不是大开着么?”唐子末仍在埋头填报告上的明细,以为是李拜五或是严文新找她,一抬头,却看到贵气逼人的邱琳。
唐子末手中的笔停住了。
她朝邱琳的身后看看,没有别人,再把目光挪回她身上,尽量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邱总,您来这边是……今天李局和住建、规划局的领导去你那儿了,怎么,你没看到他们吗?”
邱琳穿着高跟短靴噔噔噔向前几步,人站得趾高气扬,头却只能低下来,拿眼斜觑桌上的东西。
“有人给你送红包就收下呗!”
唐子末仍坐着,眼皮一抬,“你不会也是来送红包的吧?正好,一起上交。”
“啥样的二百五才在办公室这种地方送钱?哼,我的手下要是这么做事,我眼都不眨就让他滚蛋了!”
邱琳也想有个座,她环顾四周,只有窗户那边有多余的椅子。以她高贵的尊严她是不愿自己去搬的,可等了半天唐子末也不让座,让她瞬间冒起无名火。
唐子末知道她会生气,可这是档案室,不是会客的地方,她有理由无视那些礼仪。两人这样一高一低僵持了片刻,邱琳想起是自己有事找她,这才管理好情绪。
“今天领导们主要是和老头子谈,我没参与。”
“原来是这样。那您来这边是……”
“你不也没去嘛!这么大的热闹小唐没有凑,还挺稀罕的。”邱琳挑起眉毛揶揄道,“不过你这姑娘也是有点本事的。”
“领导们商量规划的大事,我去做什么?”唐子末低下头。她不知道邱琳出现在这里的用意,也不想问,他们之间除了公事往来,没有什么好聊。
“老唐最近怎么样啊?”
“他很好,喝茶唱曲看电视,修身养性。”
“他那人怎么可能闲得住?不信。”邱琳仍贪恋地望着窗台下的椅子,终于忍不住了,“年轻人不懂事,扬手都不打笑脸儿人呢,我这好声好气地在这说了半天,都不让个座?这要人教吗?你坐着我站着,我向你汇报工作啊?”
唐子末扑噗一声笑了。
邱家的炮筒性格真是一脉相承,跟她爹的霸道无理真是像极了。她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完桌上的东西终于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们的档案室平常都不让外人进,你站这儿半天已经是贵宾待遇啦,出去说吧!”说完径直走到门口,先把邱琳请出去,随后锁好门。
然而,邱琳在文管所的会议室里又足足等了唐子末一个多小时,因为对方要处理上交红包的事,跑进跑出忙乎了半天。
“年轻人,我堂堂高晟当家人在你这儿耗了快两个钟头了。嘿,可以啊!我以为你以前冲是因为有个好爹,现在看来没他你也一样冲啊?”
“怎么样,我们的会议室还不错吧?”唐子末端着一杯热茶进来,“旧是旧了点,但不是密闭空间,也没有奇怪的声音,更没有一个奇怪的秘书对你说些奇怪的话。”她把茶放到邱琳面前,“还有热乎乎的菊花茶。”
邱琳听明白了,得意地挑挑眉梢,“小姑娘很记仇啊!”
“那样的经历没有人会忘的。”唐子末突然严肃起来,“对你们来说是寻常的手段,在别人心里都是阴影。”
邱琳不说话了。
一杯茶喝完,火气下去了半截,邱琳放下一次性纸杯,用拇指反复涂抹杯沿上留下的鲜红唇印。口红色转移到她的指腹上,她又自行搓了搓,那抹鲜艳的红便变淡了。
她今天明明很泄气,只是这些年耀武扬威惯了,拉不下脸来。她偷偷打量唐子末,眼神挑衅,然而她又知道,自己的威风在别人面前能耍成,在对面这年轻人面前不管用。
唐子末也在直视她。
两人目光相遇,毫无退路,邱琳突然觉得自已浓妆艳抹很是可笑,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嫉妒唐子末。真是青春无敌!而自己就像盛装打扮去出席宴会、想要引起所有人羡慕和赞美的贵太太,却被一个不施粉黛的小姑娘打得落花流水。
因为对方太不用力,显得她的用力过度十分可笑。
“我比你大多少岁?”
“我今年二十七。”
“比我小二十岁。二十岁啊……我要是年纪轻轻嫁个穷小子的话,生都生出你来了。”
唐子末皱眉苦笑,接不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