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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第1页)

你没事吧?”

“没事。”唐子末也定了定神,回到原来的声音,“幸好支书他们都不在。”

成荃先检查了唐子末确保无伤,接着抬头望向屋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它们在暴雨之下摇摇欲坠。总说修又不敢轻易动工,这块掉落的瓦当就像发出的警告。

成荃可不想有人在自家院子出事,便建议说,“要不我们先回?一下雨村里的路很难走,村外更都是泥路,逛不了了。”

可唐子末怕白跑一趟,舍不得这么快回去。雨中拍古建也别有情调,建筑因为被雨打湿颜色加重,让位诗人来描述的话,就是会“加重历史的厚重感”,倒有别样的效果了。

所以两人再一次挪了几样装备,之后站到大门门楼下面,那里相对安全。

唐子末害怕尬聊,于是举起相机先是拍屋檐、拍木雕、拍青砖间的青草,拍着拍着便跑到院子里,拍照壁,水缸,拍房檐下挖出来的一个奇特的小龛。她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里面的石像只有铅笔高度,被岁月磨得看不清是哪路神仙。

“镇宅辟邪用的。”

成荃站在门楼里,看她正看那个小龛,解释道,“但为什么挖那么高,又在那么特别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为了让神站得高看得远。欸,你都淋湿了,别拍了。”

大雨并没有马上停,唐子末又跑出门去拍了戏台。虽然村支书说的那些传奇壁画在台子里面的三壁上,又被杂七杂八的东西挡住了,看不到,可也总算不虚此行。

忽然大雨中有吉它声传来,嗡嗡嘁嘁在簌簌雨声中时隐时现,虽然弹得断续不成调,可在雨声中竟意外的好听。唐子末寻不到吉它的方向,只觉得在这个人气渐少的村子里,又是在戏台旁,破碎的音乐让这里瞬间生动。

但成荃的吆喝很快盖住了吉它声,他站在院门口扯着嗓子把她喊回去。唐子末就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表情却很满足,成荃忍不住问,“捡到宝了啊你?欸,你说这戏台,不,就说这村子里的东西吧,都登记在册了吗?”

“有的有,有的没有。”唐子末像小狗一样甩了甩湿头发,咳,没有比我们平沃的文物管理更差的了。”

“哟,你可不像爱发牢骚的人。”

“作为人类怎么可能没有牢骚?”

“也是。说起来也普查过好几次了……”成荃挺迷惑,“我是不太懂你们的工作,按理说,你们临时发现的也会马上被登记吧?”

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唐子末没法回答他这个问题,无奈地耸了一下肩。

记得刚开始工作时,她发现有处贺氏的家庙因为建造的地方比较隐蔽,是在山后一个废弃的砖窑院子里,属于普查遗漏下的文物点。她写了详细的材料交上去,蔚所长却打着哈哈,大手一挥说:“辛苦啊!不过小唐,你的工作主要还是把现有的档案管好,多研究一些平沃的历史文献,找找亮点来宣传,其他的工作就等着统一安排,啊?”

还有一次,山上一个八路军抗战遗址因为要开焦化厂被拆,村民反应到柴副县长和蔚所长那里,他们竟然说“不知道那里有遗址”。类似的事发生过几次,唐子末就再也不敢将她所发现的向上报了。

也从那时起,她初入工作时那种外露的热情与热爱,就被后面表现出来的规矩和麻木所取代。火焰被压制了,火苗却没熄灭,就如几根重木之下残喘的小火星,黯淡却有微光,时不时都想要燃起来。

因此面对成荃的问题,她只重复着这句牢骚——

“没有比我们做得更差的了。”

唐子末这时浑身湿透,衣服湿漉漉地粘在身上,让她刻意遮掩的女性曲线反而更加明显。她的车停得比较远,于是她把T恤往松里拉了拉,可马上又贴回去,只好拧了几把水,向成荃要了车钥匙,去车里开了热风烘衣服。

成荃心照不宣,默默地从后备厢找出一件干T恤丢给她,转身顶着雨回门楼里去。他背着车站好,假装看小院里的风光。

终于云过天晴,被雨水冲洗过的古村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街上村民们又多了起来,继续手中未完的活儿。他们时不时用暧昧的眼神看向这两位年轻人,有好事的小孩跑到大院门口看热闹,嘻哈打闹着跑来跑去,童言无忌地说他们是——“两个哥哥”。

唐子末冷冷地嘁了一声,“这些娃没前途,眼力太差。”

刚刚的暴雨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过她还记得屋檐下的惊心动魄,再看院子里,摔碎的瓦当已被成荃清理完毕。他把几个碎块拿纸包着装进塑料袋里,再找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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